得老高,灑在胸口上,紫黑紫黑。
禪兒遞上乾淨的布巾來,那道姑細細為老人擦過,這才去了銀針,待一切都收拾好便從藥箱內拿出一隻白瓷瓶來,內有一顆漆黑的藥丸,叫人拿了水來親自抬了那老者的下巴喂他吃下,這才回身說道:“胸中瘀血已然吐出,情況稍好了些,只是胸骨斷了兩根,不宜大動。”說罷,便問那老者的孫子道,“你祖父身子轉好之前不宜大動,你且與他住在山上吧,此事我回去稟過師傅便可。只是不知你家中還有何人?需得叫個人去與家中說一聲,免得掛心。”
那孩子臉上眼淚未乾,聽到這話又哭了起來,說道:“爹孃都死了,只剩下爺爺了。”
那道姑聞言愣了一會兒,眼裡痛楚之色閃過,稍稍閉了眼,待睜開之時已是一片清華,說道:“既如此,你便陪著你祖父安心在庵中住下吧,我每日自會前來檢視,待他身子大好再下山去也不遲。”
那孩子聽了點點頭,道姑卻是說道:“這便回吧。”禪兒應一聲是,收拾了藥箱,兩人這便要出屋去。
卻在此時,諸葛錦旭坐在椅子裡笑問道:“這屋子之人並非只有這孩子,你怎只與他說話?姑娘自進屋連我幾人看都未看上一眼,不嫌無禮?”
道姑聞言也不回身,只冷淡地說道:“貧尼觀幾位施主衣著華貴,言行舉止皆能看出乃是紅塵富貴之人,只可惜雖有慈心救這老者,卻也不過事後而為。”
諸葛錦旭聽了不由笑了起來:“這話何意?難道我們幾人上山禮佛,還能事先料到這老者會出事不成?”那道姑聽了卻搖了搖頭,終是回過頭來,只是眼睛卻看向寧陽,說道:“幾位施主中除了這位女施主,其餘皆是身懷武藝之人,若想要救人不過須臾之事,卻偏要等得這老人傷著了再救人,豈非虛情假意?”
寧陽聞言不由有些愣,這話說得可有些偏激了。他們幾人來山上,確實不知會發生何事。況且亂子起時,諸葛綾正與自己在庵堂門口,兩人亦是被擠得險些出了事,自然無法援手前面。至於屋中的諸葛端雲和諸葛錦旭二人,許是看見了事發的過程,只是這種事都是事出突然,二人又非在這老者身邊,哪那麼容易飛身去救?且行兇的是那徐國公府上的惡少,諸葛錦旭的身份實在不宜露面,而那時亂子起的快,諸葛端雲一心掛念著自己,即便如此,也還是在去尋自己之前,派了人下山去報帝都衙門的。
寧陽自覺這處置已是盡力,卻不想叫了人來為這老者治傷,反而落了埋怨。這道姑看著說話冷淡,實是個心如烈火的,只不免有些強求,亦有些偏激了。她這般妙齡,精通醫術,帶髮修行卻心思偏執,不知可是遇上過什麼事情?
相較於那道姑的激憤,諸葛錦旭卻顯得悠閒過了頭,他眼裡略微閃過讚賞,說道:“好眼力!姑娘自進屋起連看都未看過我們一眼,便能知曉我等身懷武藝。看來這上林庵真乃身藏高人之處,而且還是個女人。”說著,他慢慢自椅子上起身,越發笑得像只狐狸,邊走向那道姑邊說道:“只是,這眼力好的人可並非姑娘一人,方才見姑娘用針之法,亦為身懷武藝之人。姑娘如今在庵中修行,也算半個佛門中人,見有人在庵堂外行兇,為何不見現身阻止?卻叫我們這些事後而為的人通知帝都衙門,救這老者,再派人去庵中尋醫,姑娘這才來此。卻末了說我們虛情假意,不覺得這說法印在姑娘身上,亦是再合適不過?”
那道姑見諸葛錦旭閒適地緩步而來,不知為何卻覺有種令人不安的壓力逼近,偏偏這人眼眸彎著,看著甚是無害。她心思堅執,眸若沉石,萬般不動,步子卻略微往後一退。
卻在這一步,只覺得眼前一閃,本該在她身前的諸葛錦旭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身後,手指已然扣上她腕間脈門,人湊近她耳畔,笑著動了動唇,聲音甚微,卻句句擊在她心裡。
從寧陽的角度看去,並聽不到諸葛錦旭說了什麼,只是見那道姑臉色大變,眼中似有什麼碎裂掉,一片一片,皆是苦痛。只這些都只在一瞬,她猛然回頭問道:“你是何人?怎知……!”只是話未說完便戛然而止。諸葛錦旭本欺在她耳側不遠處,她這受驚之下猛地回頭,兩人的唇頓時撞在一處,霎時屋中幾人全愣了。
諸葛錦旭同樣一愣,眼裡異色一閃,那道姑卻是臉皮燒透,再不見堅持,只憤聲怒道:“好個登徒子!”口中斥著,人卻趁著諸葛錦旭微愣之時掙脫開他的禁錮,手指蘭花般微動,指間已不知何時多了幾根銀針,毫不留情地向諸葛錦旭射去。
屋中的小七神色一變,看了眼諸葛端雲,諸葛端雲卻略微搖了搖頭,小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