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跪了行禮,而後便要去通報。
安陽見了,擺了擺手說道:“通報什麼?我又不是外人。回回來都鬧得跟接駕似的,有這功夫都能坐到一處說不少話了。你也不用通報了,路我也認得,我這就自個兒去後院兒,說不定呀,還能給祖母和婆母個驚喜呢。”
說罷,便徑自往後院去了。那家丁自是生了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攔她,便躬了躬身,眼看著她走遠了。
而此時屋裡,高氏和王氏已經與柳子軒閒聊了一會兒,原是有說有笑,王氏卻漸漸攏了攏眉,試探著問道:“兒啊,你可是有何心事?”
高氏聞言愣了愣,柳子軒卻是神色半分不動,只笑道:“母親為何有此一問?”
王氏眉攏得更緊,假意輕斥道:“少給我來這一套!你和你爹一個樣!我侍候你爹這幾十年,又把你拉扯大,你們父子二人動動眼皮子我就知道你們想什麼。你這一套啊,只管唬別人去,在你娘面前?沒用!”
這話說得篤定,高氏也不由蹙了眉頭,對柳子軒說道:“軒兒,是公事還是府上的事兒?若是公事自沒有我等婦人置喙的道理,可若是公主府上的事,你倒也不妨說出來。咱們家裡尚的是公主,與娶別家小姐做媳婦不同,公主畢竟是公主,有些脾氣也是難免。這居家過日子的,便是尋常夫妻尚還有吵鬧的時候,與公主一處住著,許遇上使性子的時候也有。只是我瞧著公主也並非那般刁蠻,若有使性子的時候,你若能順著她自當順著。若當真心裡不痛快,回府來時便對祖母和你母親說說,總歸是一家人。我們婦人家的,旁的不會,這處理家事倒是你們男人不及的。”
見祖母言語懇切,柳子軒不由笑了起來,搖頭說道:“公主心性未成是真,但對軒兒卻是諸般皆好,不曾有過爭執。望祖母與母親勿要多想,當真無事。”
高氏聞言看了眼王氏,王氏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你這孩子自小就是如此,凡事都在自個兒心裡藏著。你若當真能自個兒處置了,我與你祖母不操這份心也罷。”
見柳子軒微微頷首,王氏卻神色略微重了起來,說道:“只是有件事你別嫌為娘囉嗦,你若娶的是尋常人家的姑娘,按著咱們家的家世,自該納上一兩房妾室。可如今你尚的是嫡公主,這納妾之事自是不能想。即便為娘曉得你心儀的本不該是公主這類性情的女子,但如今也成了親,為娘也只得勸你往好處想。公主雖孩子氣了些,但也算可愛,難得是對你有心。只這番情意就當你好好待她了。”
柳子軒聞言搖搖頭,有些哭笑不得,卻只得起身向母親施了一禮,說道:“兒自當謹記母親教誨。”
王氏這才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鬆了鬆,說道:“這還不是你的錯兒?要是你肯說說你那心事,為孃的也不至於這般亂猜。不過既然猜到此處了,為孃的便給你提個醒兒。你心裡若不曾有人也倒罷了,若是有,趁早斷了那念頭!”
王氏這話說得也算嚴厲,聲音透過屋子傳到院中,卻不巧叫歡快地繞進院子的安陽聽個正著,頓時人像是被鉛鑄了腳,直愣愣地立在院裡,半分動彈不得。
112逼心
雲風聽到寧陽喚他去王府便自知定非常事。來到王府時,小七領著他從側門進了去2,他便更是心下篤定。
雖是避著人把雲風叫了來,寧陽卻也不敢當真避著人再把他叫到後院去,便在前院花廳旁的側屋裡見了他。
雲風仍是一身雪白的衣袍,大冷的天兒裡摺扇在他手中搖著竟無半分裝腔作勢的感覺,反倒倜儻風流。他一派閒適地玩笑道:“不知王妃今日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要給雲風做媒?”
寧陽見他這般與以往並無二致,心裡不由為諸葛綾捏了把汗,臉上卻是笑道:“我不過是那日叫你來問了問,又沒勉強你,你倒是記性好,如今還記掛著。”見雲風搖著摺扇笑了起來,寧陽這才說道,“與將軍實言,今日希望見見將軍的人並非是我。此人就在另一旁的屋裡,將軍隨我來吧。”說罷,也不給雲風說話的機會,便自起了身,往諸葛綾待著的屋裡走去。
雲風無法,只得跟著。
待進了屋,這才瞧見諸葛綾正襟坐於上首,眼睛動也不動,看得雲風略微垂了垂眸,卻還是笑道:“莫非要見末將之人是公主殿下?”說著,便有模有樣地給諸葛綾行了禮。
諸葛綾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偏偏此時雲風對寧陽說道:“請王妃恕末將直言,約見公主於禮不合,為了公主聲譽著想,末將還是退下得好。”說罷,便略微朝二人施了一禮,這便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