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就,生生將自己活成這幅落魄模樣…衛瑜愧對父母養育之恩、兄長維護之情…也無臉面對外祖母疼愛、舅舅舅母的厚待…今日忽覺兩年來的痴迷,誤了自己,也是對赫連將軍不公…我衛瑜,願與赫連墨啟和離。”
直白張揚的言辭,在衛瑜講來卻是那麼的有血有肉,真摯動情,彷彿一柄利劍直刺入眾人心窩…
在座的都是女人,尤其是眾女獨分一位夫君的嬪妃們,早就對帝王真情死了心,又如何不懂衛瑜的感受?一時間都靜悄悄的彷彿落入了自己心事。
“外祖母…”衛瑜深深地看向太后,見沒反應,又轉向了朝容長公主。
“母親!…”還是沒有反應。
衛瑜吸了吸鼻子,又要往地上磕頭,卻被長公主厲聲制止了。
“夠了!不要再磕了!剩下的…為娘替你磕…”說著,朝容長公主起身走到衛瑜身邊,跪下,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重重扣下一頭,“母后,阿瑜任性不懂事,是女兒沒有教導好,今日替她賠罪了…”
“娘!”衛瑜驚道,慌亂地去扶朝容長公主,卻被她一把揮開。
“跪好!”
衛瑜急忙跪正了,一動不敢動地抽泣著,直直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又重重地磕了兩個頭。
“母后,請您再縱容阿瑜一次,應了她吧!”朝容長公主的淚水也流了下來,哽咽道,“女兒就這一個不省心的丫頭,從小放在心尖上養著,怎能忍心看她繼續在將軍府受苦啊…”
“娘…娘…女兒不苦,女兒不苦…”衛瑜緊緊抱著朝容長公主,用腦袋使勁往她懷裡蹭,彷彿這樣可以汲取到力量。
“你這傻孩子…怎麼不事先告訴娘,怎麼不告訴娘啊…”
“娘…”
“好了…你們都別哭了…”終於,太后緩緩開口道,“惠萍、念萍,快去把長公主和郡主扶起來。”
“是。”崔嬤嬤和李嬤嬤下去將二人扶到座位上。
“母后?”朝容長公主看去。
“罷了,你們倆個都是不省心的…是老天派來向我討上輩子債的!”太后嘆氣,剛想再說什麼,聲音已忍不住變了音,“小瑜兒過的不好,哀家就是拼了老臉,也要去求皇帝的恩典啊…”
崔嬤嬤見太后激動,連忙拿出手絹為她拭淚,李嬤嬤在身後為她順氣。
“外祖母…”衛瑜說不出話來,她覺得什麼話都不足以表達自己心中的感激…太后和母親的恩情,她定當用盡一生去報答。
朝臣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晚間攜著家眷趕赴宮中參加太后的六十五生辰宴時,靖嘉帝突然在大殿上宣佈了明曜郡主衛瑜與驃騎將軍赫連墨啟和離的訊息。
滿座譁然,右將軍赫連驥跪在殿前懇請皇上收回成命也無濟於事。
之後,靖嘉帝舉杯雲淡風輕的一笑,宣佈壽辰宴正式開始。群臣及家眷們只得強行按下方才令人錯愕的訊息,重拾笑容舉杯為太后慶賀。
然而每人心中都在為下面氣氛微妙的宴會如何進行下去而感到忐忑。
第八章 一舞書太平
壽宴一開始,氣氛逐漸被調動起來。三十六位舞女魚貫而入,翩翩起舞,為首領舞的那位紅衣女子格外引人注目,輕紗縛面只露出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卻不難看出傾城之姿。
衛瑜沒有坐到鎮國公府的席上,更沒有如以往坐在將軍府那裡。她坐到了沁華公主身邊,與對面的皇子們遙遙相望,期間接到了王軼之不知多少眼色,都被她愉快地無視掉了。
領舞的女子舞技超凡,快速旋轉的圓圈蕩起火紅的衣角,絢爛了眾人的眼睛。
一場舞蹈,衛瑜看的津津有味,王軼之卻咬牙切齒。
“好!——”舞畢,領舞女子停留在了一個高難度的動作上,身姿舒展好似鵠雁。
看著靖嘉帝拍手,心情不錯的樣子,皇后笑著開口道:“陛下,這位是臣妾孃家宗室之女依依,此次準備壽宴幫了臣妾不少忙。”
“哦?原來是東陵家的姑娘,果然不凡!母后覺得如何?”
太后慈祥地招了招手:“哀家最喜歡這些年輕小姑娘,過來讓哀家瞧瞧。”
領舞女子輕盈地走近幾步跪下,摘掉了面紗。只見她鵝蛋臉,膚如凝脂吹彈可破,最出彩的還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欲語還羞。
“臣女東陵依依,拜見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
“起來吧,東陵家真是人才俊秀啊…”太后滿意地點點頭,賞賜給她一對紅玉耳墜,又忽然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