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才在自己兩天以前經此,幸喜她所遺失的金質綵鳳,剛好頭向這一方,而自己又誤猜誤撞,追到這裡,終於探出蹤跡。
愁的是即使能追上她,但她既然對自己無意,卻要自己難以處置,殺了她吧於心又不忍,她總是被自己愛過的人,不殺她吧,這口怨氣,卻又向哪裡去出呢!
他左思右想,越想越苦惱,越想越彷徨,好幾次真想幹脆回頭,不必再找她了,但想想又不能死心,非得再見她一面,親口問問她,看她到底以何詞作答。
他自怨自艾,淚向眼內流,酒往腹中撒,轉眼之間,一斤狀元紅已經涓滴不剩了,又叫夥計再添一斤。
店裡夥計真傻了眼啦,不添怕他生氣,添了更怕他喝醉了耍酒瘋,硬著頭皮,替他又倒上十兩來。
秦玉哪還知道一斤和十兩有什麼不同,酒來了就向肚子裡倒,倒光了又要添,夥計們但欲出言相勸,先就被他罵了回去。
就這麼剋扣份量,已經真真實實四斤狀元紅下了秦玉的肚子,但秦玉仗著內力精湛,卻尚未醉倒,夥計們全都直了眼,只埋怨那一位多話的夥計,不該把那女人經過的事告訴他。
借酒澆愁愁更愁,又道是: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秦玉暴飲之後,千般相思,萬種情恨,齊上心頭,淚水漣漣,襟衫盡溼,哭一陣,喝一陣,恨一陣,嘆一陣,完全是個瘋子模樣,直到日影西斜,方才踉蹌扶醉踏出鴻興酒樓,邁步出城,歪歪倒倒,直奔泰山而來。
濟南在泰山,足有百來里路,當不得秦玉仗著體力,疾馳死趕,何消三四個時辰,午夜之後,已經趕到山下。
秦玉滿腔沸騰熱血,搶步上山,也沒有目的,也不知去處,全憑一股子衝動,飛掠登山,只揀那最高的山頭,翻縱而上。
也不知走了多少山溪幽壑峻嶺奇峰,越過了多少流泉飛瀑,蒼巒峭壁,驀然間,山迴路轉,來到一所宏大的寺院附近。
論泰山上的寺院廟宇,真是多如恆河沙數,難計難列,但這一座禪院,依山而建,甚為宏偉,最奇的是此時時過午夜,寺中卻依舊燈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晝。
秦玉被酒精浸透了的頭腦,渾渾沌沌,百餘里翻山越嶺的奔走,更使他喉乾舌燥,焦渴難耐,遽然見了這偌大寺宇,也不叩門招呼,擰身騰躍,越牆而進。
他一隻腳剛剛踏上山門邊的圍牆牆頭,陡的眼前一亮,緊接著是一陣金鐵交鳴之聲。
習武的人,天生有一種本能的驚惕,眼前一出意外,秦玉不自覺的矮身縮腰,腳尖輕點牆頭,人如一鶴沖天,輕飄飄隱入山門上那塊扁簷之下。
他吃力地睜大了朦朧醉眼,凝神細看,原來這牆內是一片廣場,靠東是一根高約四丈的天燈燈杆,大殿正門在西面,殿後層層疊疊盡是房屋,想來這廟子還真不小。
這時候,廣場四周,插著十來支粗大的火炬,左右兩分,從山門一直排到正殿門口,是以場上光亮異常,秦玉在寺外遙見的燈火,想必就是這些火炬所發。
場子兩側,立著兩座兵器架子,刀槍劍戟,應有盡有,這時,場中正有兩個提劍的中年漢子卻是俗家裝束,一南一北,相對而立,這兩人都在四十上下,面貌兒十分相似,一色的青衣緊身,手提長劍,只是向北站的一個年紀好像較大,頭上黑色英雄巾,面南的一個年齡看來較輕,卻用一塊紅色包頭。
秦玉暗忖:這兩人不知是什麼路數,究竟和媚兒又是什麼關係,看起來他們是兩弟兄,正在這兒練劍呢,我且不要驚動他們,看看他們弄些什麼鬼。
這當兒,那包黑色頭巾的漢子忽然舉劍平胸,笑向另一個年紀輕的說道:“老二,咱們再演一遍,師父大約功課也完了,好請他老人家來給咱們講評講評。”
圍紅頭巾的老二也道:“好吧,咱們今天夜裡要是能得師父說一個好字,馬上就求他老人家放咱們明天下山,替大師兄二師兄報仇,唉!自從他們平空這一死,咱們兩個算倒了黴啦,招回山來,一關就是十多年,這份罪也真夠受的了。”
第 十 章 情深恨長
老大笑道:“得啦,別再一心二用了,早些將這套陰陽劍法練熟,師父自然會令咱們下山,否則,盡在心裡想媳婦兒也沒用,十年都過了,何況這幾天呢!”
老二笑笑,沒再開口,兩人各舉長劍,凝神相視,遊走了半個圈,只聽那年長的老大輕呼一聲:留神!長劍“刷”地半轉,寒光閃閃,斜劈老二的左肩。老二根劍使架,“當”的一聲響,火星四射,緊接著老二也低嘯一聲,手中劍剎時猶如金蛇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