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順著馬路踟躕前行。覺得離市區還很遠,想搭個車,便不時伸手示意。
一路上不斷有車從他身邊疾馳而過,可是,他想搭車的手勢不但沒有令車停下,反而令車跑得更快。到後來,一輛警車竟從對面呼嘯而來。
蕭重嚇得躲到路邊的樹林裡。現在要是被抓住,就什麼都完了!
那輛警車在他剛剛走過的路上反反覆覆巡視了幾遍才離開。蕭重猜測,大概是某位司機報了警。可能是他身上有些骯髒的運動衣太引人注目,讓人對他產生了懷疑。
警車走了不久,來了一輛大貨櫃車,停在路邊,司機下車小解。蕭重覺得是個機會,溜到車後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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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去後才知道車廂頂十分不安全,因為那裡光光的沒有東西可以抓握。蕭重無奈,只好趴成一個大字形,緊貼車廂,不敢動一動,好在那車開的還算平穩。
半個小時後大貨車開進丹尼市區,三轉兩繞停在一家超市前,開始卸貨,司機也跑到超市裡去了。蕭重趁機跳下車。
這一帶好像不是中心區,街上人不多。蕭重順著馬路向前走,尋找公用電話。可走了很遠也沒有找到一家。街上的電話亭都是使用卡的,奴兒不在,他沒有辦法使用它。
蕭重覺得走了很久,又累又餓,走不動了,抬眼看到前面路邊有一個綠地公園,路燈下有幾個長椅空著,可以休息,便走過去在長椅上躺下。此時是四月天氣,洛杉磯的晚上還有些冷,他裹緊了衣服。
蕭重很快睡著。睡夢中,他感覺到一雙手在他衣兜上摸索,那動作很輕,但他卻驚醒了。他身上只有一百美元,是陳女士給他打電話和吃飯用的。那張錢在他的上衣兜裡。他感覺到有兩根手指已經夾住那張錢,正在向外抽。
蕭重突然夾肘壓手猛一翻身,“咔嚓”一聲,那兩根手指已被折斷。
一聲慘嚎,一個瘦削的黑人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左手哇哇痛叫。
蕭重剛坐起來,那黑人一躍而起,手中寒光一閃,一把匕首已向蕭重脖子紮下。
蕭重雙手一架,擋住下落的手腕,反手一扭,匕首已換了人,再飛起一腳,將那黑人踢到,又一腳將他踏翻在地,扼住他的脖子,用英語喝道:“你這混蛋!你是誰?”
那人驚恐萬分,竟然說不出話來,嗚嗚了半天才說了句“我是傑克。”
“你住哪兒?”
“我住諾丁街。”
“你家裡都有什麼人?”
“你問這個幹什麼?”
“說不說?”蕭重手上一緊,傑克頓時一窒。
蕭重最恨小偷。偷走他僅有的錢,就等於斷了他的生路,何況這混蛋竟敢持刀行兇。要不是他還會兩手,可能就死在這裡了。蕭重一肚子怒火。
傑克拼命眨眼睛,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我……說……”
蕭重鬆了些,傑克留著眼淚可憐巴巴地說:“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放了我吧!”
這種話,那些欺軟怕硬的中國流氓都會說。蕭重不為所動。
“帶我到你家去!”他厲聲道。
“不!”傑克剛說完,肋間一痛,忍不住身形一弓。眨眼間,身上那件帶帽子的上衣就被扒下來。
“帶我去就給你,要不就滾吧!”蕭重抓著他的衣服站在一邊。
“好吧!”傑克哭喪著臉,嘴裡哼著痛,弓著上身捧著手指領先走去。燈光掩映間,能看到他因痛而扭曲的臉上不時現出一絲陰笑。
蕭重跟著傑克轉了幾條街,鑽進一條巷子,來到一座破舊的樓前。傑克指指樓下一間亮燈的房間說:“那就是我家。我先叫我爸爸一聲。”
“不用你!”蕭重在他後腦推了一掌,傑克頓時暈倒了。
蕭重架著傑克推開門。只見裡面是個三十平米左右的房間,進門的右手邊,有四個醉醺醺的黑人大漢圍著一張桌子在打牌,四人中向門坐著的是一個鐵塔似的巨漢,他瞪著牛眼向蕭重喝道:“你是誰?傑克怎麼了?”其他人也都盯住蕭重。
蕭重把傑克放到左手邊的長沙發上,說:“他暈倒了,你們的電話呢?”
說話間,他已經看到了,電話是舊式的,在對面右側牆上掛著。蕭重立刻過去拿起了電話。
蕭重知道他進的地方可能是個黑幫的窩,進來是在冒險,那些陰騭的大漢,令人心裡忐忑。不過他看不起笨拙的大個子,而且掛電話的慾望壓倒了一切。
蕭重撥了陳女士留給他的耿老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