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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錯,爹正是這個樣子,老人家怎知道?他是給龍蜃幫舵主殺的,卻不知怎地殺他!”

一點也不假,這女孩子年紀還少,怎能知道這許多事,但在鐵筆書生的心中,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想起前事,不由悲傷起來,愴然道:“好孩子,老人家是你爹的朋友,正想見他,可惜他已遭歹人毒手!”

小妞兒的爹,正是那個與南星元史三娘做一路的阿牛,阿牛秉性正直,是個好人,荒山傳話,野鎮送信,這一切,歷歷如在眼前,怎能教鐵筆書生不悲愴難禁?

赤城山主不知這段原委,知之也不詳盡,詫然問道:“誰是阿牛,老弟怎與他相識?”

鐵筆書生音啞回道:“南老弟的朋友,野鎮送信,正是此人!”

赤城山主哦了一聲,也憶起前事來,嘆道:“人死不能復生,傷悼於事無補,不過,阿牛的死因,卻不能不追究,或者他們已聞風知訊,那就添增麻煩了,老弟,現在你總明白這孩子的來歷吧,收她為徒可沒幹系!”

舟中收徒,已成定局,鐵筆書生毫不猶豫,把臉朝向艙外船首,清呼一聲:“老丈你過來,我們有請!”

老船伕移著蹣跚的步伐,慢慢地挪了過來,問道:“客官,你老有何吩咐?”

鐵筆書生陪笑道:“老丈,不瞞你說,咱二人是江湖上人物,武功雖不算怎樣了得,卻還會幾手,你這孫女兒天賦奇骨,如習武功,必有大成,咱想成全她,收她為徒!”

說到這兒,頓了一頓,續道:“老夫已然知你家深蒙血海奇冤,你孫女他日習技有成,也可報仇雪恨!”

老船伕一聞言語,不禁多瞧兩人一眼,苦笑道:“小老兒荷蒙老英雄慨助多金,解了倒懸之困,此恩此德,何日或忘,今更錯愛,允收孫女為徒,正是求之不得,焉敢言辭,不敢動問二位老英雄法諱,孫女拜師,做爺爺的也該知道她師傅是誰!”

倒也說得有理,鐵筆書生暗道:“方才劈空捉飛鳥一手,這老兒在外邊沒瞧見,大抵此刻還不大相信咱吧!”也不打話,便自背上卸下一隻長長的皮囊子,這皮囊子像個劍鞘,裡面卻非裝上寶劍,開啟囊袋口,刷地一聲,抽出一柄用精鋼打成的大毛筆來,原來他這次下遼東,生怕給人認出廬山真面目,特製一個大皮囊,盛著這枝大毛筆,深藏不露,只緣此筆乃是他的一生招牌,江湖人物一瞧便知。

大毛筆才亮出,老船伕驚叫一聲道:“你老是鐵筆……”

可也怪道,這村野老兒,怎地也知江湖上有個鐵筆書生的人物?原來上次鐵筆書生大鬧遼東,劇戰南史二人的事,已然鬧哄哄地傳遍山東一帶,道路傳說,把鐵筆書生描繪成一個如神仙般的人物,於是,大家都知道他有一柄大毛筆,加以老船伕的兒子阿牛本來便是鐵筆書生的朋友,閒裡也曾提過。當前這客官,手擎大毛筆,江湖上可沒有第二人使過毛筆的,不是他還有誰呢!

老船伕一喜非小,連聲道:“能拜在老英雄門下,小孫女不知幾生修為,才能得到!”當下,便在船艙裡行起拜師儀式來,這艘舟本來就是香燭常備,用以拜祭天后娘娘的,據說天后娘娘是海上之神,專管舟楫之事,水上人家,沒有一人不祀奉她的。

燃上香燭,老船伕便請鐵筆書生上坐,叫孫女兒過來,以便行拜師大禮。猛地裡,鐵筆書生站了起來,把手頻揮,叫道:“忙什麼?你須先謁過祖師,才能列入天山門牆!”

這時,小妞兒已走到跟前,聞語一愕,不即跪落,楞然想道:“祖師在那裡,什麼叫天山門牆?”小妞兒年少無知,那知武林中天山名號,老船伕一聽便明白,又是連聲歡叫:“老英雄原來是天山門派,怪不得武功如是之高,小孫女何幸,竟也能列在代出英豪的武林名門之下!”

鐵筆書生卻不打話,面容莊嚴肅穆,一卸身便把背上一個小行囊輕輕摘下,倏地一探手,伸進那囊中,取出幾般事物來。

他這番動作,赤城山主瞧在眼裡,怪在心頭,忖道:“尤老弟拿這些東西出來做甚?”

那老兒尋思未已,鐵筆書生手裡拿著的是一卷捲起的書畫,幾片檀香,另外一個錫制的小煊爐,略一移身,別轉過去,翹首向背後艙壁上端詳過去,便把書畫掛上了去。但見畫中是幅繡像,繡像上繪著一個形貌清奇的老頭子,五綹長髯,飄拂胸臆,神情絕俗清逸。雖說是幅畫像,卻寫得神肖之極,只那一對眸子,彷彿神光四射,炯炯可畏,端的栩栩若生。

鐵筆書生掛好了神像,又挪過一張座臺子,把那錫制小煊爐擺上,引火燃點檀香,插進煊爐裡去。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