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憲峰。
甚至有一回在等電梯的時候,胡憲峰還出聲向他請教推拿的練習技巧。
面試那天,胡憲峰剛好要值班,所以沒法去觀看,後來在別人的隻言片語中,才拼湊出了當天發生的一切,心中震驚不已。
鄭翼晨那次用精湛的推拿手法,治好了胡憲峰奶奶的腰痛,胡憲峰心服之餘,也帶著一種自矜的心態安慰自己:“他就只是在推拿方面比我厲害,要是真的比起臨床辨證,或者針刺手法,他肯定是不如我。”
但是,從同事的口中得知,鄭翼晨竟是花了寥寥幾分鐘的時間,就診斷出了病人的病因,再用針刺手法治好病人的三叉神經痛,而且,使用的針具,居然還是傳說中的蒼龍九針!
實在是太過荒誕,太過匪夷所思了!
胡憲峰這才對鄭翼晨起了高山仰止之感,心下感慨道:“早知道讀三年大專就能學到那麼好的醫術,我高考那會兒,就少考幾十分了,何苦還要去讀研究生虛耗光陰?”
胡憲峰對於鄭翼晨的看法,也很是奇怪,照理他曾被鄭翼晨羞辱過,應該對鄭翼晨懷恨在心才對,但他偏偏十分敬佩鄭翼晨。
他閒來無事,也會揹著顧明高,偷偷練習鄭翼晨指點的幾招推拿手法,前不久他的奶奶又是腰痛復發,也是胡憲峰一個腰椎扳法就治療好了,老太太高興的合不攏嘴,投身廣場舞的陣營,各種扭腰姿勢都試了個遍,也不怕閃腰了,反正傷了的話,叫孫子“喀嚓”一下,就能治好了。
在鄭翼晨發現胡憲峰的同時,胡憲峰恰好也是望向鄭翼晨的方向,和他對視一眼。
鄭翼晨淡笑頜首,胡憲峰略顯猶豫,沒有理會,直接側頭轉移視線。
鄭翼晨倒是理解胡憲峰的舉動,如果他稍微對自己友善一點,落在其他同事眼中,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畢竟,在這個科室,自己能得罪的人,基本都得罪光了。
但是胡憲峰周圍的同事小聲詆譭鄭翼晨時,胡憲峰並沒有參與,這一點也被鄭翼晨注意到了:“看來胡憲峰對我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敵意。”
針灸科門診部的負責人梁銳文,扶了扶鏡框,用一種莊嚴的語氣說道:“要開始開會了,請大家肅靜。”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人人的目光都聚在顧明高身上。
顧明高翻閱著上個星期的業績表,滿座靜默,只有他翻閱檔案發出的沙沙聲響。
看完業績表後,他語氣不善,厲聲喝道:“鄭翼晨,給我站起來!”
鄭翼晨依言站起:“主任,有什麼事?”
顧明高怒氣衝衝:“你知道你上個星期的業績是多少嗎?”
鄭翼晨蹙眉苦思,十指掐算:“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婦女節,五一勞動節……報告主任,我上個星期的業績為……零!”
整整一個星期,他的老病號並沒有來幫襯,他也不願讓外科和骨科的人知道他的處境,拒絕向這些人求助,所以他上個星期,一個病號也沒有。
顧明高將業績表重重摔在桌上,“啪”一聲響:“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就拖了全科室人的後腿?你真是一隻害群之馬!”
眾人抬眼望著鄭翼晨,絲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情緒。
胡憲峰嘴唇抽搐,欲語還休,最終還是沒有跟旁人一般,對鄭翼晨落井下石。
鄭翼晨知道,以胡憲峰的個性,叫他雪中送炭是不行的,不落井下石,已經是一種無聲的支援了。
梁銳文身為針灸科門診部的主要負責人,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手下人說話,輕咳一聲,陰陽怪氣說道:“主任,一個新來的員工,剛來上班沒多久,業績差一點,也是情有可原……”
他話鋒一轉:“不過,鄭翼晨醫生,真的是差得太離譜了!我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居然得了個鴨蛋,這真是一個恥辱的記錄,徹底重新整理了下限。”
梁銳文搖頭晃腦,語氣沉痛,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本來很看好鄭醫生,還專門給他安排了一個地理位置上佳的診室,希望他能夠做出一番成績,也不枉我一番苦心栽培,沒想到……他居然交出這種成績。”
梁銳文捂臉嘆息:“我都沒臉看了,主任,一切都是我教導無方,請你懲罰我。”
鄭翼晨開口附和道:“既然梁醫生都這樣說了,主任,你就了了他的心願,狠狠懲罰梁醫生一頓吧,我覺得我有今天,真的是他教導無方。”
梁銳文的表情瞬時間僵住了,嘴巴歪斜,雙眼發直看著神情自若的鄭翼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