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連?”
“胡、闞、夏、莫……”
蘇少卿沉浸一會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我還沒發現呢。太可笑了——胡、闞、夏、莫……胡看瞎摸。哈哈,這就叫速記法啊?我怎麼從來沒連起來想呢?你真是個人才,你太逗了,哈哈……”
“我是亂想亂說,你不要拿這個給他們開玩笑。”
“好好……不開,我答應你,可是你要告訴我你第二次笑是為什麼?”
“第二次啊,哦,我想起來了。胡局說你工作忙,這句話大家都理解。可他說瞧蘇局都‘為伊消得人憔悴了’,就言過了,就可笑了。你不光白裡透紅,甚至可以用容光煥發來形容,他居然這樣說。這不和‘皇帝的新衣’有些相似嗎?更可笑的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居然還不笑……比這還可笑的是,大家聽了也都不笑,還一起做感動狀……這就更更可笑。哈哈……真好笑。”白鷺慢慢放開了,捂著肚子在後面笑起來。蘇少卿也跟著笑了起來,就這樣笑著笑著,車子到了康達小區的門口。
“小白,你琵琶彈這麼好,想過將來考研究生嗎?”
“研究生?我現在連本科都不是,敢做那個夢嗎?”
“你已經大專畢業5年了,為什麼不考本科呢?”
“我每週28節課、還有課外活動、興趣小組……況且,這些年又經歷了許多事……哎,一晃就是幾年,想想真可怕。”
“現在考研已經改革了,專科本科一視同仁,關鍵是外語、政治和專業課,我想,你是有希望的。”
“不可能,我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學校也不可能同意我報考,費校長連自學本科都不讓我報,別說研究生了,她曾經說過,我們這個學校大專生已經到頂了。再說……現在就業已經不容易,工作不能輕易放棄啊……”
“可以報在職研究生嘛。”
“在職——拿工資的?呵,那談何容易啊?現在這個社會,沒有個好家長、沒有個很硬的後臺怎麼可能……哦,蘇局,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說得對,客觀條件很重要,但比這更重要的是你個人的努力。”
“蘇局,你的意思……是說我還有希望?”
“25歲,來日方長嘛。”
“啊……謝謝局長,我一定認真考慮,您的提議非常大膽、非常刺激……我都不知道怎樣說才好了。”
車子已經停下,前面就是康達小區的大門,他們卻沒有分開的意思。窗外細雨綿綿,雨水順著車窗往下流著,蘇局關上了大燈,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聽著空調的聲音在吱吱作響……白鷺如在夢中,本科,那是她心裡永遠的痛。研究生,更虛幻得如同海市蜃樓……可在眼前這個男人嘴裡,說得卻這麼輕鬆,似乎一切都有可能。她像找到了一架上天的梯子,一時間,她感到整個身心在上升、上升,身後那個遙遠的桑山小學、那些常常出現在她噩夢中的臉,也愈加渺小模糊……是的,他是局長、一把手局長,他的話不是幻想曲、不是信口開河。
可他為什麼要給自己說這些話呢?是真正認為她有潛質、為她現在的處境惋惜呢?還是有其它的原因?如果他還有什麼別的想法、這裡面還有什麼“潛規則”,那就複雜了,她能給予配合嗎?她能做得到嗎?
“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準備的。”蘇局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又加了一句。
“我沒有準備。”
“不,你有準備,你已經準備了好多年。”
“不,我可能不行……你可能不瞭解我,蘇局,我很保守,我骨子裡是個膽小鬼……我沒見過什麼市面。”白鷺不知怎樣說,感到她已經被逼到牆角。
“我說的準備是你的業務水平,你的文化水平,你的能力和你的修養。”
“哦……你說這個……對不起……我……”白鷺尷尬極了,弄了半天,她誤會了。空調很足,她卻已經如同李清照筆下那個蹴鞦韆的少女——“薄汗輕衣透”了。
“謝謝蘇局,如果……你能支援我嗎?”
她終於勇敢地抬起眼睛,直視著身邊的一把手局長。
“你知道我對你什麼印象嗎?”蘇少卿沒回答她的問題,卻很認真地問她。
“你……對我的印象……我不知道。”
“說了你別驕傲——你像個八卦、像個魔方。”
“哦……蘇局長,你過獎了。我哪有這麼深刻啊,你大概是想說我不太合群、有點不食人間煙火吧?慚愧,太慚愧了。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