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意識到自己是人家的爹親,該有一點點爹親的樣子嗎?
也許這就是他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你履行了你的承諾。”做出一番事業,不是靠女人養的軟弱男子。
“所以,也請你答應把玉兒嫁給我為妻。”
閻瑟嘆息。“我每個女兒的婚事都是由我作主,唯獨玉兒……是她挑中你,為你跟我鬧彆扭、起衝突,就算滿城風雨她也不肯改口放棄你,也許……她的眼光才是獨特的。”
這些身繫囹圄的日子,縱觀他大半生,把女兒許配給這敢跟他作對,還把他害慘的男人才是最恰當的吧。
“我要死了。”
“是。”
“玉兒呢?”
“您答應我救她,您不答應我還是救她!”
“那為什麼非要我這老頭子的允許?”
“因為您是玉兒的爹,我娶她為妻,就該敬您如父!”
閻瑟眼溼了。
他這生無子,想不到魂歸地獄之前有半子送終,老天厚他,真是夠了!
“我對不起玉兒,這輩子唯一為她做了件好事也許就是你了,還好我沒把她真的許給蕭炎。”他聲音嘶啞。
親情曾經疏遠過,幸好他的良心還沒有被狗啃得太徹底。
“謝謝岳父大人!”程門笑雙手一揖。
閻瑟微笑。
程門笑彷佛看見與她面貌相似的金玉。
那微笑未遠。
大雪紛飛的嚴酷寒冬來臨,曾是當朝權傾一時的右丞相閻瑟以及一千刑犯於午門斬首示眾!
當日,人聲沸騰,看熱鬧的人群足足塞爆了三條大街。
京城內簇新的國師宅邸裡面——
一身裝扮皆不同以往的答應像犯錯的小孩低著頭。“小姐,其實姑爺是替我頂了黑鍋,你要怪就怪我吧……”
“不要提他。”看都不看答應端來去黴運的豬腳麵線,閻金玉依舊虛弱的面向紗帳內。
她沒死。
還有,答應。
那日,應該被處極刑的她蒙上黑巾被帶出大牢,接著押上馬車,以為即將魂斷刑臺,誰知道馬車卻把她送到這陌生的宅邸來。
她百思不解,心裡好多疑問,直到答應出現。
死裡逃生的人不只有她。
情緒波折多得她負荷不了,在大牢中不吃不喝的身子再也撐不住,她又喜又悲,昏倒在答應懷中。
好幾天她虛弱得走不出房門,也無從知曉鬧得滿天風雨的京城大事,更不會知道已經遭到處決的閻右丞相和一干家眷的腦袋,通通用竹竿吊在南門城的上頭以儆效尤。
吃了幾日的藥,她逐漸清明。
但是,只要話題稍微觸及程門笑她就失常,那是她內心還不能被碰觸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