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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酸水的胃,身子越來越失去知覺。

好累,娘,梔兒睡一下就好,一下下……

細小的身子蜷成一團,梧桐葉未黃先落,飄到她的頭頂,她也沒有感覺,路人要是不注意看,還以為她是破布一塊。

“哎,梔兒。”

模糊的,她聽到甜甜的聲音。

“梔兒,有個紡織的總管要找我去上工,你醒醒啦。”

張開眼,不是很清楚的影象,但是聽到有工作,她還是勉力的站起來。

“我們有工作了?”一個著黑衫的胖中年人站在橋下那頭,直朝她們兩人打量。

甜甜有些支吾:“他說只要一個人。”

什麼?

“我要走了,你再等等,也許一下還會有人過來。”甜甜急著要走,敷衍的邊跑邊說。

“甜甜,你去的是哪一家織坊,我以後可以去找你。”清醒的梔兒朝著消失的人影喊。

甜甜卻對著她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梔兒並不覺得甜甜現實,只是這下子身上一文錢也沒有了。

這一想,連肚子餓的感覺都被掏空。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越來越黑,霏霏的雨絲伴隨閃電驚雷綿密的飄下來,濡溼了地面上天的熱氣也蒸發冒出,冷熱交接最容易叫人生病。

她又蹲回原來蜷縮的模樣,看樣子不在這裡睡一晚是不行了。

然而雨卻越來越大,潑進橋墩下的雨飄上她的髮絲,滲入頭皮,雖然冷,她卻懶得移動,她是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頂著越來越見滂淪的雨勢,天青鱗駕著馬車往狐狸莊走。

幾夭前,他撂下一句話,就帶著習慣合作的管事一起到織坊上任。

從莊裡到織坊路途明顯的變遠,習慣徒步的他是無所謂,倒是管事胥勖受不了一天來回的奔波,哀求天青鱗說他自願充當馬車伕,只要他肯答應改搭馬車。

男人的眼淚不值錢,天青鱗才不在乎胥勖把眼睛哭得變成核桃般,他考慮的是安全問題,還有避免時間浪費,因為這些靠量,他才默許了胥勖的要求。

織坊是天家最弱的一環,之前由不事生產,也就是家裡最大的那條米蟲鳥過掌管,他愛刺繡女紅,錢千千就弄了家織坊給他玩,幸好沒有因為他愛撲蝶,就為他買下滿坑滿谷的蝴蝶。

他認真想,這種敗家行為也不是不可能……

在天青鱗馬不停蹄的巡視、清點後,才知曉這織坊根本虧損連連。鳥過玩著玩著,從摘桑養蠶、煮繭抽絲,練絲染色到織成布疋、刺繡、販賣,是卯足了勁的弄了齊全,卻不知道做好的成品要怎麼也不夠填補那個自己挖的坑洞。

難怪他說不玩了。已經瀕臨關閉的地步,是玩不下去了。

也只有他說得出這麼不負責任的活。

對天青鱗來說,橫豎都是做事,織坊、鏽坊跟米脯的差別在於要把快倒閉的織坊救起,需要更多的專注來迎站,不過,可能睡覺的時間要非被瓜分了。這點,需要再安排。

要說他比較人性化的地方,就是他有個每天非要按時間睡的習慣,這也是他惟一的弱點。

馬車顛簸得厲害,他的眉鋒才聚,聽到輪軸喀啦聲響,馬車就歪了一邊。

“怎麼了?”他才要發問,一陣抽氣的哀嗚聲細碎的傳進他耳朵。

所幸馬兒因為控制得宜,拖了一段路自行停下,等他下車察看,只見到駕車的胥勖摔倒在橋下,一邊脫了輪軸的車輪滾得老遠。

“你的腿斷了。”看他大腿不自然的扭曲,大腿骨肯定毀了。“平常叫你多動就喊沒時間,嚐到惡果了。”

“哎唷喂啊我的爺,都這節骨眼了。您要教訓奴才也等回莊再罵,到時候就算您不可憐我這倒黴的奴才,要罵要打我都沒有怨言。”胥勖冒著冷汗道。

他這爺平常不愛說話,卻每次都挑不該開口的時候訓人,苦啊!他就不能改個時辰嗎?

天青鱗微微抬高下巴。“好,那你說怎麼辦?”

“這個……”胥勖環顧四周,偏偏需要人的時候,一個鬼影子都不見。

“喝呼……喝喝……呼呼……”

咦,哪裡發出拉風箱的聲音?不會是胥勖痛到神智不清了吧!

看見天青鱗幽黯的眼光轉過來瞪他,胥勖連忙否認,“奴才只是斷腿,不是要死了。”

想也是。天青鱗目光如炬的梭巡到另一邊輪子旁的一團破布。

聲音是從那裡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