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醬子凌!咕得掰!
楔子
故事之前……
扶手是純金打造,綴滿翡翠華鑽,輕輕擱在上頭的是一隻修長優雅的胳臂,小指鉗著金指套,微微的翹著。
空氣中瀰漫著百花的香味,重重的紗慢外是波瀾浩森的一方水塘,紫紅白綠的荷花舒展著花葉,遠處女子的笑語隱約,勾勒成天上人間的美景。
兩頭栩栩如生的麒麟趴臥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懶惰的長爪恰好構著那鋪滿寶石的座位。
一團繡球從落坐者手中跌落,頓時六股綵線朝四面八方滾去。
紅橙綠藍靛紫。
一把金色絞剪握在瞎子的手中。瞎子不是天生,她的眼是硬生生被驕烈的沙漠豔陽曬瞎的。
“剪。”那聲音輕如落葉,一點重量也沒有。
纖纖素手一個起落,紅橙綠藍紫如羽毛般落地,獨獨剩下靛色。
“有趣,是青鱗。”把玩著那股線頭,聲音的主人笑得叫人不寒而慄。
“回收嗎?”瞎女郎多此一問。
淡淡的焦味傳了出來,那股靛線無火自燃,片刻,化為灰燼,沒入地毯不見。
“是該他了。”金指套無意的劃過扶手留下一路痕跡,一把價值連城的椅子就此毀去。
第一章
唐開元年間。
蘇州,狐狸莊。
很江湖的名字吧?!
少來!它江湖在哪了?聽起來又笨又蠢,跟狡猾一點也扯不上關係。
哎呀,別這樣說,住在裡頭的人是“油”了那麼點,三不五時狡猾那麼一下,可,一鍋粥裡多少要加些不同的作料才見“風味”,何況無奸不成商,不稍稍奸詐狡猾一下,哪賺得到白花花的銀子?
嘿嘿,談狐狸莊當然要提一筆這莊的創始人——天春春。他原來是個平凡無奇的生意人,只因長了一張桃花臉,被富家千金錢千千給看上,便成就一段姻緣。
人財兩得的他挾著老婆陪嫁的嫁妝,很快的發跡,狐狸莊成了氣候,當鋪也開了分店,平步青雲,生意扶搖直上不說,“家事”也做得一把罩;婚後一年,肚子爭氣的妻子就為他生下四個帶把的公子,賀客盈門差點沒踩平了莊裡的門檻。
一心崇拜江湖人物高來高去的他,為了讓四個孩子不“辱沒”了狐狸莊這個響叮噹的莊名,各自替他們取了江湖氣息濃厚的名字,就算無法培養一個武林盟主或是江湖殺手,天天聽著過癮也好。
於是,可憐的狐狸莊四大公子,從此揹著跟人完全不搭的名字生活下來。
老大,天青鱗。
天春春取的“鱗”字可是魚鱗的鱗,雖說魚兒能遊在水中是不錯,可依照天春春奇怪的想法,他想取的絕對是麒麟的“麟”字。
至於老二、老三的名字就甭提了,天雄壯、天威武,聽起來跟衙門老爺升堂時衙差喊的口號差不多。
天春春更想不到長大後的天雄壯瘦得可比竹竿;天威武一臉“痘”花,娶了老婆以後,變做名副其實的“驚某大丈夫”,威武的是他的妻。
老四,天鳥過,說穿了,一飛沖天,鳥過穿雲。
一輩子沒踏出過蘇州的天老爺希望這個兒子背生雙翅,大江南北當個行俠仗義的快客,博得好聲名。
然而,四個孩子沒一個照他的希望成型,而且,每個都“扭曲”得厲害,望子成“蟲”,望女成“空”,這老天爺究竟是厚待他還是看他不順眼,沒人知道,也不研究。
基本上,一舉得四兒,天春春的人生到此,是沒什麼好求的了。
也許是名字取壞了,一家子陽剛得要命,天家錢庫銀樓不少,蟑螂螞蟻也養得肥胖,可莊裡頭就是陽盛陰衰,缺女人持家缺得兇。
也不知怎地,想到狐狸莊工作的婢女其實不少,天春春給的薪資豐厚,加上工作輕鬆,這麼好的活兒,別說服侍四個公子,就算徵個掃地工,也是經常從莊所在的城東排到城門外,仲介工作的牙人長年把狐狸莊徵人的條子貼在城裡最顯眼處,偏偏仍是請不到一個婢女能在狐狸莊裡待上幾天。
住進莊裡頭的婢女不是腹瀉不止,不消幾日便被遣回療養,要不就是來上工的半途出了意外,像被馬車撞破頭,更離譜的,距離莊門口沒兩步,居然嗆了風,氣提不上來,小命嗚呼。
許是八字不夠硬,想來也進不了天家門。
二十多年過去,莊裡頭還是那些錢千千從孃家帶來的僕人,但是每個都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