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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去,地上泥土方才耕過,倒不蹭膝蓋,只是土腥味直鑽到鼻口裡,讓他十分不適。有好幾次險些與兵丁們相遇,可竟真的沒有被發覺。又爬了一會,身下的變得十分潮軟,半個人陷進泥裡,而一直環繞身側的青苗都不見了。慕容永欣然道:“這是到滈水邊上了,這過了就是高陽原,進了山林裡面,就不怕他們了。”

慕容衝噓了口氣,泥水泌進傷口裡,鑽心價痛。可也這性命攸關之時也顧不上了,讓慕容永攙著慢慢往河裡浸。水寒兢膚,不多時就凍得他渾身僵木。不過慕容永水性甚好,託著他在水面上划過去,竟沒發出什麼聲息來。

好容易遊倒對面的岸上,就聽得後面“嘩啦!”一聲,有重物入水。

“在這邊,在這邊!”忙碌了半天的兵丁們嗷嗷叫著往河邊跑來。慕容永將慕容衝託上岸去,揹著他就跑,可是跑了一會,卻沒有人追過來,倒是聽到後面兵刃相擊聲,呼喊打鬥之聲。幾下慘叫入耳,聽得兵丁嚷嚷道:“逃犯厲害!將軍,在這邊。”慕容衝與慕容永對視了一眼,不由奇怪,“難道有什麼人來救我們了?”

他們不知當不當走,猶豫了一下,卻聽到一聲暴喝,河對岸上霧氣猛的散開了一丈見方,竇衝手上長矛舞成一團颶風,視野為之一清。竇衝驚叫道:“你不是……你是什麼人?”可是隻一瞬,霧氣又擁了回來,衝永二人就只能聽到金鐵交集的響聲,和使氣發力的聲息,卻總也辨不出那是什麼人。

那人不答,竇衝一聲悶哼,彷彿吃了點小虧,再聽見水聲嘩嘩,波浪翻騰,隱約可以見到有人往這邊劃了過來。突然嘯聲大作,一支長矛挾著風雷之勢破水而入,那人身子往水下一沉,河面上漸漸平息下來。

“這人怕是死了!”慕容衝也就顧不得他了,在慕容永的肩頭捏了兩下,慕容永馬上會意,往林子裡鑽去。他頻頻後望,不一會,就有許多兵丁遊過河來。兩人鑽進林子裡,四下都有藏身之處,就不比方才窘困。他們往林子深處跑去,想來是可以逃掉了的。卻又聽到後面傳來兵丁歡呼聲:“找到了找到了!”片刻後轉為疑惑,“這是方才被竇將軍擊中的那人吧?怎麼沒有在河裡淹死嗎?”

慕容沖和慕容永藏在樹後面往那廂打量。卻是一個二十餘歲的漢子,胸口中血流如注,衣衫盡赤,歪在地上,已是不能動彈,手裡猶握著長矛,看來正是方才竇衝傷他的那根,被他當作了柺杖。兩人相顧駭然。胸口受了這麼重的傷,竟能從河裡爬上岸,還走到了這裡,還真是極不容易了。

看著又有不少兵丁往這邊聚來,慕容永悄聲道:“我們快走吧!”慕容衝方要點頭,就見竇衝已經跑了過來,唯恐被他發覺了,兩人一時不敢動彈。竇衝在那人身前身後轉了幾圈,兩名兵丁上前搜了那人身上。起身報告道:“請將軍看這些東西!”竇衝看了一下,失望的道:“原來是個小毳賊!別管他,耗了我們這麼多手腳,再去搜要找的人,他們肯定就在這在近!”

“是,將軍,要帶他回去交官吧?”

“帶回去也活不了了!”竇衝瞥了一眼他,道:“殺了吧!”

“是!”那兵丁舉了槍就要往漢子身上扎去。

這時竇衝揹著身,站在慕容衝藏身的樹前,與他相距不足三尺,而且是毫無防備的樣子。慕容衝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他當初押慕容喡回宮時的事。他不知道那時是這人饒了他一命,卻清楚地記得他高高坐在車上,厲言斥喝他的情形,那是他平生頭一次受外人折辱。

仇恨一下子湧上心頭,這真是一個絕好的時機!他在慕容衝掌上寫道:“有沒有把握?”慕容永點頭,將弩弓取了出來,這弓極小,可看上去卻十分沉重,通體烏亮,端起來很吃力。他微眯了眼睛,手上一鬆,箭傾刻沒去,面前霧氣略被衝散了一點,就聽得竇衝狂叫一聲,頓時滾出數丈。

那些小兵們一起擁到竇衝身邊,叫道:“將軍!”竇衝卻從地上打挺而起,從大腿側一把抽箭在手裡,上面血肉模糊。竇衝喝道:“一點皮肉小傷!圍我幹什麼?快去抓下那些人!”聽他話音,果然中氣十足,不象受創甚深。

慕容永二話不說背起慕容衝就跑,才跑了幾步,就聽到竇衝在後頭喝道:“停下!”慕容永那裡肯聽,悶聲狂奔,身後卻有一道銳風直對著慕容衝而來。慕容衝一按他的頭,就從他身上掙落,慕容永也被帶著一同倒地。伴“嗚!”的尖鳴,一枝長槍貫過慕容衝的袍袖直釘進土裡,臂腕上象被烙過一般,灼熱難當。

慕容衝跳起來,袖子輕易就被扯破了,他吼道:“竇將軍,我奉了天王諭旨出城,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