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與兄臺相遇,又何必曾相識呢?嘿,嘿,小老兒借花獻佛,敬兄臺一杯。”他偌大一把年紀,卻口口聲聲尊韓佩瑛為“兄臺”,聽來很是有點滑稽,但也顯出了他對韓佩瑛的尊敬。韓佩瑛心想:“真非他還未知道我是個女子?看他的神氣,倒不像是對我含有惡意。”
心念未己,那老者已經把酒杯端了起來,韓佩瑛只道他是要“先乾為敬”,正自躊躇與不與他乾杯,不料那老者把一杯勘得滿滿的酒,忽地向韓佩瑾這張桌子飛來,韓佩瑛這才知道他是借敬酒為名,炫耀功夫。
韓佩瑛不動聲色,看他功夫怎樣,只見那杯酒緩緩飛來,剛好落在她的面前,平平穩穩的就像旁邊的夥計端上桌子似的,滿滿的一杯酒,一滴也沒濺出。
韓佩瑛暗吃一驚,心想:“這百步傳杯的功夫確是不凡,我倒是不可小視他了。”當卜拿起酒杯,說道:“不敢當。長有為尊,應該是我先敬老先生才對。”說罷,伸出左手食指在灑杯上一彈,酒杯又向那老者飛了過去。
韓佩瑛用上了家傳的“彈指神通”功夫,酒杯宛似離弦之箭,去勢甚急。老者一看來勢,就知這酒杯是向他面門飛來,不會落在桌子上的。
灑杯是盛滿酒的,老者要接下這一杯酒下難,難的是在接杯之時,不能讓懷中的酒濺出,否則就是輸了招了。
老者見韓佩瑛使出這手功夫,心裡又驚又喜,想道:“這一定是我們幫主所要巴結的那個女娃兒了。”他喜的是沒認錯了人,但卻有點害怕不能滴灑不濺地接下這一杯酒,失了面子。
老者正在聚精會神,準備接下這一杯酒,忽地有個人剛好走上來,一伸手就把這一杯酒接了過去,說道:“你們推來讓去,都不肯喝,那就讓我喝了吧。”一張口把這杯酒喝得乾乾淨淨,沒有濺出半點。
這一下兩張桌子上的人都是大吃一驚,韓佩瑛尤其驚詫。原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在小巷裡那個揹著煤簍,碰了她一下的那個小廝,也即是她渡河之時所見的那個少年舟子。
這小廝仍然是穿著那身骯髒的衣服,臉上的煤炭也沒有洗擦乾淨。
和三絡長鬚的老者同坐一桌的那個禿頭漢子怔了一怔。滿面怒容地站了起來,喝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出去,出去!”話猶未了,就使勁的向那小廝一推。
那小廝一個烏龜縮頸。閃開了禿頭漢子一推,躲到了韓佩瑛的身邊,說道:“豈有此理,這裡是酒樓,誰都可以來喝酒的,你管得著我是什麼人?”
酒店的夥計肉眼不識高人,見這小廝一身骯髒的衣裳,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話說得不錯,可是也得有錢才能喝酒的。”
小廝叫道:“哈,原來你是看不起我,你誰知道我是沒錢麼?”一面說一面作出賭氣掏錢的模樣,忽地哎喲一聲說道:“糟糕,糟糕,我當真是忘記帶錢了。”
夥計冷笑道:“沒錢就請你老讓開。”小廝苦著臉說道,“別忙,別忙!我雖沒錢,你怎知沒人請我的客?嗯,哪位客人幫忙?”酒樓上的客人鬨堂大笑。
韓佩瑛道:“這位小哥是我的客人,夥計,擺副座頭。”夥計愕了一愕,只好應道:“是。”當下拿來杯筷羹碗,端端正正的給那小廝擺好,又故意拂拭了一下座位,說道:“你老坐好。”
小廝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哼了一聲道:“你怕我弄髒你的椅子嗎?弄髒了也不打緊,大不了也有這位相公替我賠你。喂,這位相公,你肯替我賠嗎?”韓佩瑛道:“小哥說笑了,請喝酒。”
老者與那禿頭漢子本來是要和韓佩瑛說話的,給這小廝插進來一鬧,倒是不由得僵在一旁。禿頭漢子滿面怒容想要發作,老者悄悄的把他按住,示意叫他不可節外生枝,待那小廝坐好之後,老者走過去道:“小老兒這廂有札了。”
韓佩瑛還了一禮,說道:“不敢當,請教老先生高姓大名,因何賜我佳餚美酒?”那小廝插嘴笑道:“原來你也是別人請的客麼?嘿,嘿,那麼我吃了你的也不用你破鈔了,哈哈,那還客氣什麼?”
那老者道:“這只是一點小意思,不值一提再提。小老兒楚大鵬對令尊欽仰已久,雖然不配高攀,但提起賤名,令尊或許還會知道。”
韓佩瑛心道:“原來他是要巴結爹爹的。但這楚大鵬的名字,我卻從未聽見爹爹說過。”當下說道:“晚輩這見日來,一路上都有人招待,不知可也是出於老先生所賜?”
楚大鵬道:“這是我們黃河南北幾個幫會對賢喬樣略表一點敬意,但求兄臺他日在令尊跟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