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噴,群豪眼前都是白濛濛一片,視物不清。在這剎那,人人都是恐防對方偷施暗算,於是不約而同的以手護眼,連忙後退。
在那祖豪漢子張口噴出酒浪之時,和韓佩瑛同桌的那個小廝笑道:“好熱,好熱!”取出一柄摺扇,輕輕搖撥,向她們這邊飛濺的酒珠,都給這柄摺扇扇開。韓佩瑛本來想要躲開,免得給濁酒濺汙衣裳,此時有這小廝給他防護,也就無須避開了,當下笑道:“是呀,打得真是火爆,咱們就看看熱鬧吧。
這粗豪漢子早已喝下的半壇汾酒,此時都化作了酒浪噴將出來,把那些人噴得跌跌撞撞的在後直退。那個貌似農家子的少年仍然大馬金刀的坐在他的座位上,對周圍的一切,好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有一個人眼看就要撞到他的身上,卻不知怎的,忽地腳步一斜,踉踉蹌蹌的從他身邊滑了過去,連他坐的椅子也沒碰著。
韓佩瑛暗地圖神,看在心裡,不覺吃了一驚!心道:“這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功夫!呀,真想不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也是一個武學高手!”
楚大鵬叫道:“且慢動手,我有話說!”
此時已是有人把洪圻扶上樓來,群豪抹乾臉上的酒珠,定睛一看,只見洪圻面色灰黑,衣裳卻是點點鮮紅,原來是他身上流出的“血汗”染紅的,這個傷勢,正是和那些中了“化血刀”之傷的人一模一樣。洪圻的額上本來是有一隻大瘤的,此時那隻大瘤亦已裂開,流出膿血。
粗豪漢子哈哈笑道:“獨角龍的角拔下來了!”
楚大鵬把手一揮,群豪四面散升,把那粗豪漢子圍在當中。
楚大鵬道:“你是那條線上的朋友,我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請問你因何下此毒手?”
粗豪漢子笑道:“你們不是不信我會使用‘化血刀’嗎?沒辦法,只好露一手給你們開開眼界,這你可該相信了吧?”
此時洪圻仍是汗流不止,氣息奄奄,流出的汗都滲有血水,那兩個扶著他的漢子想要給他裹傷,也不知從何下手。情急之下,顧不得在人前示弱,叫道:“不好了,洪幫主恐怕活不成啦!
你們快來看看!”
粗豪漢子昂頭冷笑,說道:“不錯!這位洪爺因為是練有毒砂掌的,毒上加毒,當然傷得比另外的那幾個人更厲害了。那幾個人可以活到明日午時、這位洪爺麼,恐怕頂多只能活一個時辰了!”
楚大鵬情知己方的本領與對方差得太遠,無可奈何,只好忍氣吞聲,向那漢子施了一禮,說道:“我是有眼不識泰山,請閣下恕罪,但閣下既然是和洪幫主並無大恨深仇,還望閣下高抬貴手,饒他一命。”
粗豪漢子哈哈一笑,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既肯低首服輸,我也不為己甚。好,就先賣給你們一個人情,讓這位洪幫主活了過來再說吧。”
粗豪漢子把洪圻拉了過來,也不知他用的是什麼手法,只見他把洪圻的下巴一託一捏,洪圻的嘴巴登時張開,粗豪漢子提起未喝完的半壇汾酒,就往洪圻的嘴巴里灌,洪圻似乎有了知覺,嗆得眼淚鼻水直流。眾人心裡暗暗嘀咕,不知這漢子是救他還是將他折磨?不過片刻,那半壇汾酒都已灌入洪圻肚內,肚皮脹得好似一面大鼓。粗豪漢子這才慢條斯理的給他推血過宮,眾人暗地留神,只見洪圻流出的汗漸漸少了,汗水也不似先前的鮮紅,顯然汗中所滲的血也是越來越稀。
粗豪漢子推拿了約有半住香時刻,洪圻喉頭咯咯作響,忽地把灌進去的汾酒都吐了出來,酒色如雲,腥臭撲鼻,洪圻大叫一聲:“脹死我也!”人卻醒了過來。
和韓佩瑛同桌的那個小廝把酒杯一頓,說道:“豈有此理!
好好一座酒樓,竟給槍夫弄得臭氣薰天,這酒不能喝啦!”
韓佩瑛道:“小兄弟,別多事!”她看了這粗豪漢子所顯露的幾手功夫,已知此人的本領遠遠在她之上。好在楚大鵬那些人都是全神貫注在洪圻身上,誰也沒有注意這個小廝說些什麼,那粗豪漢子側目斜睨,盯了小廝一眼,但也沒有發作。
夥計連忙洗掃汙穢,酒樓上普通的客人早已走得乾乾淨淨,此時除了楚大鵬這幫人之外,剩下的就只是韓佩瑛和那小廝和那獨坐一桌的鄉下少年了。
粗豪漢子道:“好了,你們這位洪幫主的血毒已經給我用這半壇汾酒滌盪無遺,他的性命是可保無憂啦,咱們也可以好好的坐下來談了。”
洪圻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醒了過來,有氣沒力的癱在一邊、心中氣憤之極,卻是敢怒而不敢言。這粗豪漢子又笑道:“洪幫主,你著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