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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手來到茶室,卻不動手煮茶。

知塵詫異地看著茶頭師父,正待發問,茶頭師父卻先問道:“你遠來觀音院所為者何?”知塵答道:“向從諗禪師求禪法。”

茶頭師父又問:“求什麼?”知塵答道:“求禪法。”

茶頭問:“禪法在哪?”知塵一時迷惑,心中塞了個大大的疑團。茶頭師父卻已在蒲團上坐下,閉了雙目道:“不懂就去問。”

知塵茫然地來到丈室,正碰上趙州老和尚打著哈欠走出來,看到知塵,便問道:“來做什麼?”知塵道:“問禪。”

趙州和尚又問:“你自哪來。”知塵道:“茶室。”

老和尚便道:“吃茶去。”知塵於言下開悟,豁然開朗。

趙州從諗禪師無論在當時還是後世,都是影響力巨大的禪門巨匠,但他在觀音院駐錫期間,卻過著很清苦的生活。

直到從諗禪師118歲,臨終前兩年才得到燕趙二王的供養。燕趙二王與趙州從諗禪師兩年的師徒交往中,也為後世留下許多公案,許多佳話。其中趙王為從諗禪師所做的詩偈還被刻在從諗禪師的碑記中,詩曰:碧溪之月,清鏡中頭。我師我化,天下趙州。

原先的觀音院,兩千年來幾易其名,今天卻是叫做“趙州柏林禪寺”了。一手恢復起這座禪宗古道場的柏林退居淨慧老和尚曾這樣開示過趙州老和尚的“吃茶去”公案:一千多年來,禪宗無數人對這個公案有著各種各樣的解釋和體會。這個故事向我們揭示了一個非常深刻的佛學道理。學習佛法不是一個知性問題,而是一個實踐問題。對禪的體驗也同樣如此,就像要知道茶的味道,你必須親自去喝那茶,然後才知道它是花茶、烏龍還是龍井,是冷的還是熱的。

一次,柏林寺現任方丈明海禪師來北京老舍茶館喝茶時,也做過相似的開示。當時,他指著一個茶几說:“禪有一個很重要的精神——去接觸。比如說這個茶几,我們要認識它,我們要去碰它,直接去接觸它,去幹!去做!赤膊上陣!去做、去觸撞,你就認識它了。所以禪很重視經驗,從書本上說,禪是什麼?你去體驗。說到茶,‘吃茶去’,你要直接去喝。生命也是一樣,你要直接去碰。你直接去愛一件事,你去為它付出,為它受苦,你就認識它了。”

家裡掛著趙州從諗禪師像的拓片,炊茶煮茗時也會在佛前供一杯清水。瀹茗時或被杯燙,沒關係,任它燙;或聞到茶香,沒關係,讓它香。我只將心守在這小小的一杯茶中,收起來,收在當下。有位友人泡茶時被燙得受不了,問我:你不覺得燙嗎?我伸出手來給她看:瞧,燙出繭來就不覺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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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趙州“吃茶去”(5)

禪與茶帶給我們的都是直面與安寧,都是問心無愧。我撿尋了很多詩偈,卻還是覺得由前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先生寫的一首平樸的小詩最適合放在這篇的篇尾:

七碗受至味,一壺得真趣。

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

吃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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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與韜光寺的茶(1)

生在江南,已是造化,誰知上天更造化出這些茶!

小小一個杭州,滿眼望去,全是靈氣,全是福氣,全是茶氣,怎不叫人慕煞!妒煞!而鍾靈毓秀的杭州卻又招來更多才氣橫溢的詩人,茶人。所以也難怪人家這裡人傑地靈。這裡要說的是韜光寺這個地方,韜光和尚與白居易這兩位茶人。

韜光寺是杭州城裡的一個隱者。大多人初到杭州都不會去那裡,因杭州的景點太熱鬧,也太多,而韜光寺藏於林隱寺的後山上,太隱蔽。也許正因如此,當年名噪一時的才子駱賓王寫出那篇《討武曌檄》後,才會躲在這裡韜光養晦。而本文主角之一的韜光和尚雖然沒有他出名,卻是一位真正的禪師,從他的詩文中便可見一斑。

白居易就更是出名了,小學、中學乃至大學課本里,哪一本沒有出現過白樂天呢?他還是一個真正的茶人,琴、棋、書、茶是他一生中不可或缺的良伴。在他歷任走過的地方——江西、四川、杭州,他幾乎是每到一處,必尋友、飲茶、吟詩、撫琴。一個真性情的詩人與一個心無掛礙的茶僧之間,又怎能沒有些趣事逸聞呢。

這一年老天作怪,還未到清明,卻連日落雨,直把一個西湖翻得好似滾開的茶湯。白樂天時任杭州刺史,西湖汛情怎能不掛心?所以親督疏浚修堤,日日吃也在西湖邊,睡也在堤壩旁,待汛情稍解,人也瘦了整整一圈。

白樂天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