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了吧。”
褚芸靜靜地聽著他內心的剖白,直到赫連賢人蹙起眉頭問她“怎麼哭了”,她才恍然驚醒,一摸臉竟發現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又流了滿臉的眼淚。她不是愛哭之人,今天卻一再失控。
承認吧,在他說了那番掏心掏肺的話後,她怎麼還能無動於衷?承認吧,她根本無法拒絕他,也一點不想拒絕他!承認吧!她撲進赫連賢人懷裡,從他腋下穿過的手在他背後緊緊扣住,再也不放開。
“肩膀疼嗎?”她問道。
“疼,很疼。”赫連賢人一笑,帶著點撒嬌和姦詐,“不過現在好多了,再多抱會兒就不疼了。”
褚芸笑捶了他一拳,罵道:“不正經!”
赫連賢人呵呵呵地笑起來,兩人溫存了好一會兒,赫連賢人忽然想起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你難道沒有特別的話要對我說嗎,嗯?”他掏心掏肺講了那麼多她不會想用一個擁抱就打發他吧?
褚芸眨眨眼,不明所以,“什麼話?哦,你是說這個草蜻蜓嗎?既然這本來就是送給我的,那以後還是交給我保管好了。”
“你……”赫連賢人臉又紅了,一半是因為羞赧,一半是被氣的。這丫頭分明在故意裝傻!
像是欣賞夠了他有氣難伸的模樣,褚芸狡黠地一笑,嘴唇上還沾著血跡,使她的唇瓣顯得嬌豔異常。她本不是嬌媚的女子,但那一笑卻是風情萬種,“我發現……抱著你比抓著銀子的感覺要好。”
赫連賢人被她難得的柔媚迷得三魂去了兩魂半,好半晌才回過神,頓時感到啼笑皆非。一方面高興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超越了銀子,一方面又悲哀自己居然淪落到和銀子爭寵的地步。
認命地嘆口氣他再次伸手將她摟進懷中,他順應心中的渴望,低頭覆上她紅豔的唇瓣,唇齒相依間嚐到了絲絲血腥和鹹味。眼淚是褚芸的,而血是他的。
許久,赫連賢人才微喘著氣放開她,他將她的頭壓在自己沒有受傷的肩膀上,嘴唇貼著她耳後的髮絲輕輕說道:“芸妹,答應我,無論你要做什麼都不要意氣用事,不要把自己逼到危險的境地,答應我。”他明白對柔萍依萍的死她絕不會善罷甘休,他但求她能平安。
她閉上眼,柔順地依偎在他懷裡,“我答應你,賢人。你也一樣,不要再活在你弟弟的陰影之下,不要把你弟弟的死歸結為自己責任,那只是一場意外。”
赫連賢人稍稍一愣,然後苦笑道:“是爹告訴你的吧……”
“他很關心你。”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我也是。”
聲音很輕,幾不可聞,但赫連賢人聽到了,“我知道,我知道的。”
“那就不要再責怪自己了,別讓我們擔心好不好,賢人?”
“裕之。”他突然道。
“什麼?”
“裕之,我的乳名。以後沒有別人的時候就叫我裕之。”他的聲音彷彿貼著水面,輕柔得不可思議。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好不好,裕之?”
“……嗯。”褚芸靠在他懷裡,所以她看不見赫連賢人此刻蒼白的臉和眼中濃得化不開的悲哀。
第8章(1)
接下來的幾天褚芸又多次找鹿曉刀詢問案情進展,驗屍結果下來證實了柔萍和依萍確是死於砒霜中毒,至於甄憐憐那邊,她始終堅稱自己下的只是瀉藥,事實上仵作也的確在兩碗殘餘的紅豆甜湯中發現了瀉藥的存在,如此一來,整個案件也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如果甄憐憐說的是真的,那麼必定有人在她之前或者之後在紅豆甜湯裡下了毒,所以在紅豆甜湯中才會同時存在砒霜和瀉藥。但是,問題是除了出去撿衣服的那段時間,其餘時候柔萍依萍還有張四娘都在廚房中寸步未離,那麼兇手又是怎麼下的毒呢?如果兇手也是趁著三人撿衣服的空當下的毒,在那麼短的時間段裡兇手又是用了什麼方法同時避開柔萍、依萍、張四娘以及甄憐憐的呢?當然,也不排除兇手在紅豆甜湯送往褚芸房間的途中下毒的可能性,只是兩個當事人都已香消玉殞,這一可能性也就無從查起了。
許多疑問無法解答,存在的謎團尚未弄清,調查陷入僵局。
剛從鹿曉刀那裡得知案情的撲朔迷離,褚芸愁眉不展地在赫連府中亂逛。路過東園時忽然聞到從裡面傳出的陣陣濃煙味,她心下一沉,第一反應就是裡面失火了,當下破門而入。
“赫連伯伯——”她臉上的緊張在衝進東園後頓時變為了尷尬,張開的嘴也忘了合攏。
園中放了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