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時又不免升起絲絲委屈。
大小姐她不高興打高興也打說錯話打說對又打,她們已經不太聰明瞭耶,這樣下去不是越來越笨了嗎?到時候大小姐嫌她們笨又要打,嗚嗚嗚,這到底何時是個頭啊?
盈滿的笑聲不斷從廳內逸出顯示裡頭的人相談正歡,褚芸厭惡地皺皺眉,吐了口氣才抬腳跨進大廳,映入眼簾的一張張笑臉讓她隱忍的怒氣燒得越發熾烈。
“哎呀,芸兒呀你可總算來了,不是早讓依萍通知你了嗎,怎麼這會兒才到?你赫連伯伯和賢人哥哥可等了你好久了。”迎上來的是三夫人褚俞氏—— 一個三十上下的中年美婦,體態妖嬈神情嬌媚,這本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大美人,可惜厚重的面妝和滿身的珠光寶氣卻反將她堆砌成了庸脂俗粉。
褚芸沒看她一眼,徑直越過她來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這一舉動弄得三夫人一陣尷尬。座位上的褚遠山面色一沉,但礙於赫連父子在場不好發作,只好暗暗瞪了女兒一眼示意她安分些。
“好了好了,人到了就好了。”褚遠山旁坐的二夫人褚姜氏趕緊出來打圓場,她邊牽回面色僵硬的三夫人邊笑道:“三妹,你也別怪芸兒了,我看哪定是依萍那丫頭辦事不力誤了時辰。哎,那些丫頭奴才啊素來懶散成性,碰上褚家這樣心慈手軟的主兒才能容她們到如今,這要是在別家呀早給丟了包袱趕出去了。平日裡也就算了,可今日府裡來了貴客豈不失禮至極?”二夫人笑容一斂,眉目間頓時多了幾分戾氣,“我看哪非得揪出幾個為首的好好教訓一下,以儆效尤!”
褚芸豈會聽不出她話中有話,柔萍依萍是自己的心腹,如今褚姜氏動不了她就想拿她身邊的人下手。
她不怒反笑,“二夫人這句話說得極是,那些個好吃懶做的下人就是不打不成器。不過……說起來怎麼不見二妹和三妹啊?”她狀似驚訝地東張西望了一陣,“難不成又去鳳朝凰了?唉,小姐不懂事奴才們就該好好勸阻,怎能任由她們胡來讓外人瞧了笑話?哼,二夫人三夫人,看來你們下頭的幾個丫頭奴才是該好好教訓教訓了!”
此話一出,褚遠山和兩夫人面上均一僵,臉色頓時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二丫頭和三丫頭最近迷上了戲班裡的俊美戲子,兩人天天往鳳朝凰跑這是全府裡都知道的事。
褚芸明知故提,既把矛頭轉回給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又狠狠奚落了他們一番,還趁機暗示了赫連兩父子的身份不過是外人而已。
緊張的氣氛頃刻間瀕臨到極限,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硝煙味,赫連雄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二夫人和三夫人眼神冰冷,褚遠山更是氣得臉色鐵青。褚芸卻面色如常地坐在原位,甚至還呷了口茶,蹺起了二郎腿。
“噗嗤”一聲笑,像拂進視窗的一陣清風將滿室的緊張吹走驅散。座位上的赫連賢人一驚,在眾人轉望向他的目光下始覺自己失態,耳根子一紅,趕忙起身拱手一陣亂拜,急道:“世叔世嬸實在對不住,是賢人一時魯莽竟做出這等有辱斯文之事,實在是羞愧,羞愧至極啊……”
褚芸眯了眯眼,這才開始打量起廳內的兩個生人。若撇開“人不可貌相”這點不談,褚芸第一眼見到赫連兩父子的感覺就是強盜與書生的翻版。
赫連雄長得人如其名,且不說那把蓋住他大半張臉的濃黑鬍子,光是從他手背上聚生的汗毛就可以推測他身上的體毛是何等的濃密,整個兒就一頭山上跑下來的黑熊!最可笑的就是這頭黑熊下山時還搶了戲班裡的衣服。
與他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兒子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的長相,彷彿一見他這個人就能聞到一股書卷味,即使身著錦緞華服仍舊比較像一個書生而非少爺。當然,在褚芸看來這就是名副其實的窮酸相,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
更何況這位老兄名賢人,自古賢人多窮苦,窮酸相加上爛名字這讓褚芸更加堅信了自己抗婚的行為是何其英明!
褚遠山原本正欲發怒卻被赫連賢人那一笑分了心,這會兒又見他說得誠惶誠恐倒不知所措起來。
褚府發家不過兩代,原不是什麼書香門第,也不似一般的大戶人家那麼多條條框框的規矩,再加上幾個夫人女兒也都不是溫柔嫻靜的主兒,隔三差五的就要給他來一出哭鬧上吊的荒唐戲,幾時見過一個小輩這麼謙卑恭敬地在他面前道歉認錯的?
這麼想著褚遠山竟感動得紅了眼眶,也越發滿意起這個一表人才的準女婿。快步上前扶起他,笑得熱絡異常,“好賢侄好賢侄,快快請起,可別折殺了你褚叔叔。原本今日是特意為賢兄與賢侄接風洗塵的,卻不想……該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