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過去!”
真是氣死她了!也不知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會攤上這種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竟會找女兒麻煩的老爹,在她還在孃胎時就把她賣了不算,還替她找了個窮得不能再窮的夫家。二十年之約未到人家都還沒來催,這老頭子居然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把她給嫁過去!
人人都知道,她褚芸這輩子最最痛恨的就是“窮”這個字,要她嫁給這種窮得丁當響的男人,兩個字:做夢!
“可是,大小姐,要是赫連家在這時候被滅門老爺鐵定知道是您搞的鬼,到時候您一樣也得分家哦。”柔萍怯怯地望了眼正在盛怒中的主子,指出了癥結所在。
此話一出,褚芸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頓時氣焰全失。
柔萍說的也正是她的弱點所在。她十四歲接管了褚家的商行,五年來她把褚氏商行搞得有聲有色,儼然成了鳳臨城裡數一數二的商行,老頭子要是讓她分家那不是在拿刀活生生地割她的肉嘛!她怎能容許自己一手經營起來的商行被後院的幾個白痴女人給敗光?絕對不可以!
可是,不嫁就分,不分就嫁,無論是哪個選擇都令她無法忍受!
“大小姐大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小姐!”依萍慌慌張張地跌撞進門,大概是跑得太急她不住地喘著氣,連腳上的鞋也掉了一隻。
褚芸一記爆慄毫不留情地敲在她頭上,“本小姐早就大事不好了,用不著你唯恐別人不知地替我聲張!如今還有什麼比本小姐嫁給龍游城的破落戶還要不好的!”她翻了個大白眼,冷笑道,“難不成姓赫連的那家破落戶已經迫不及待地登門造訪要求提前完婚了?”
依萍不可思議地眨眨眼,“大小姐,您真神了!您怎麼會知道奴婢想要說的話?”
“什、什、什麼?!”這回輪到褚芸不敢置信了。
“奴婢本來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可聽老爺左一句‘赫連兄’右一句‘赫連賢侄’,而且還說起婚期啊什麼的,想來應該是赫連家的人八九不離十了。”
“大小姐,他們這會兒過來您想在一個月內找到個如意姑爺就更難了,這下真的大事不好了!”柔萍滿臉的愁雲慘霧比起主子亦不遜色。若大小姐嫁到赫連家她和依萍豈不也要陪嫁過去,嗚嗚嗚,她不要嫁到那種窮鄉僻壤啦,嗚嗚嗚嗚——
“其實……”依萍望著打擊甚重的主子和姐妹,躊躇著是否該知無不言據實以告。
“其實什麼?別吞吞吐吐的,快說啊,有什麼還能比如今的情形更糟的!”褚芸簡直想拿鐵棒把她的嘴撬開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吊她的胃口!
“其實最糟的事情還不是這個。”被主子的凶神惡煞一嚇,依萍哪還敢多想,立馬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最糟的是奴婢剛才送走王媒婆的時候正巧被老爺他們瞧見了,老爺氣極了,決定……決定近日就要把大小姐嫁過去以防萬一……”
“什麼?!這死老頭偏要逼得我殺人弒父是不是?”咆哮已不足以形容褚大小姐的驚怒,如果此刻她手中有刀子她鐵定二話不說衝到前廳去砍了那兩個姓赫連的,順帶剁了她那個臭老爹的雙手雙腳,看那死老頭還能不能指腹為婚、獨斷專行!
柔萍和依萍兩人一人一邊,極有默契地拖住已然陷入發狂邊緣的主子,“大小姐,您別衝動,其實您想不嫁人不分家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她們跟在褚芸身邊多年,深知主子的烈火脾氣,一怒起來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此話一出,褚芸眼睛一亮,頓時安靜下來,“有什麼法子?快說!”
柔萍眼珠一轉,神秘兮兮地笑起來,頗有些小人得志的感覺,“這辦法就是讓男方主動退婚。如此一來,大小姐既不用嫁人,責任在赫連家老爺也沒有理由再要您分家嘛。哎呦——大小姐,您打我頭做什麼?”
“白痴!”褚芸冷笑道,“你們以為姓赫連的破落戶肯輕易放棄褚府這塊到手的肥肉?”
“大小姐,不肯輕易放棄不代表決不會放棄嘛。您平時不是把後院的幾個夫人小姐她們都治得服服帖帖的嗎,如今兩個赫連家的人又怎麼能難得住您呢!嘿嘿。”
基於對大小姐和自己的未來前途考慮,柔萍和依萍兩丫頭這會兒可是絞盡了腦汁地給主子出主意。
兩隻一樣姿勢的手分別吻上兩個梳著相同牛角辮的腦袋同時發出啪啪兩聲同樣清脆的巴掌聲。
“啊,大小姐您幹嗎(又)打我?”
褚芸直笑得兩眼放光,“好主意!”
柔萍依萍面面相覷,偷偷對眨了幾下眼睛,心底暗暗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