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第二天被教育的分割線——————————————
“小姐,小姐,大事兒!大事兒啊!”紫薇提著裙子,沿著遊廊一路小跑,自打從孟府搬來,婢子們沒了重重規矩的束縛,愈加歡快起來,謝氏念著跟來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奴僕,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由著她們去了。
宜珈正在屋裡教平安和長壽習字,遠遠聽見紫薇的聲音,一臉黑線地放下筆,淨了手往屋外走去,待紫薇跑到門旁靠著門直喘氣,才淡定地問道,“出什麼事兒了你這麼咋呼,萬一小白被你嚇的早產了可怎麼辦,大白不得找你拼命啊!”
窗稜邊上站著梳理羽毛的小白一個哆嗦,伸出翅膀小心翼翼地護著鼓起的小肚子,瞪大了小眼睛怒視六姑娘,宜珈你個烏鴉嘴,可別咒我,不然我喊我家大白跟你同歸於盡!
紫薇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半扶著門框,“什麼時候了您還貧呢,老爺和四爺都到門口了,太太喊您換了衣服去前廳候著呢!”
宜珈大腦瞬間當機,直到兩個孩子從屋裡溜出來,不住扯她的衣角,宜珈才闔上掉下來的下巴,磕磕巴巴的問道,“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誰回來了?我爹和四哥?他們怎麼沒個聲響忽然就回來了?其實是你聽錯了吧,來的是祖父和六哥吧?”
宜珈羅裡吧嗦說了一堆,長壽在一旁早就急了,拉著宜珈的衣角央求道,“姨姨,我們去看嘛,去看嘛!”
宜珈回過神來,匆匆換了衣服帶著兩個孩子往正屋走去,正院與側院離得十分近,在遊廊上宜珈就聽見了屋裡頭傳來的陣陣哭聲。
跨過門欄,宜珈驚奇地發現,來的可不止是她老爹和四哥,孟老爺子和聞諍也在屋裡杵著,孟家嫡系俱全,老太太正摟著兒子和孫子哭成一團,謝氏時不時拿著帕子擦擦眼角,幾個媳婦跟著一道哭聲大作,宜珈眨巴眨巴眼睛,沉了嗓音給一眾長輩請安。
“珈兒也來啦,快讓阿爹瞧瞧,”孟二爺摟過宜珈,仔細地上下打量起來,眼神裡流露出的慈愛叫宜珈好不習慣,“恩,高了,瘦了,出落得有大姑娘的摸樣了!”
二爺轉過頭看向謝氏,“都是純娘你教養得好啊,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話畢,二爺竟拱手朝謝氏拜了一拜。
謝氏大驚,忙攔住二爺,擦乾眼淚笑道,“這是哪兒的話,珈兒也是我的孩子不是。這孩子機靈著呢,好些日子我身子不適,都是她幫著打理家事,她啊,能幹著呢。”擔驚受怕了這麼些日子,謝氏對丈夫也軟了心腸,藉著對女兒的自賣自誇下了臺階。
二爺心知肚明,伸手握住謝氏的雙手,眼裡滿是感激和歉疚,倒叫謝氏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想抽出手卻讓二爺抓得更緊,不由羞紅了臉頰。
老夫老妻,兒孫滿堂了,還這般膩歪,多丟人啊!謝氏似嗔非嗔地瞪了二爺一眼。
怕什麼,經歷過生死關頭的考驗才知糟糠之妻的重要,沒你派來的探子救助,我和聞謹怕可就回不來了,讓你憂心了這麼多時日,都是為夫的不是。捏捏手怎麼了,哪個不孝子孫敢說?二爺含情脈脈地看著謝氏,愛心滿滿。
宜珈一陣惡寒,聞諍悄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受不了了,誰來阻止他們!
“阿咳,”聞謹清了清嗓子,將目光也放到宜珈身上,嗓音溫柔,“多日不見,六妹竟也長大成人能獨當一面了,四哥未能替你過及笄之禮,甚是遺憾吶。”
宜珈看著聞謹,半年多在外生活的淬鍊和磨練,聞謹的一雙眼中已有了滄桑之感,整個人也更為沉靜穩重,彼時的意氣書生恍如隔世。宜珈笑道,“四哥言重了,宜珈只願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
聞謹深深看向妹妹的雙眸,明眸清澈無垢,燦爛如華,不由點頭笑道,“小妹所言極是。”
老太太收了眼淚,哽咽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一家重逢,那是天賜的緣分,過了這道坎,我們孟家定會越來越好!”說罷又指著老太爺罵道,“你這老傢伙,如今兒子孫子也回來了,別遮遮掩掩的了,把事情給我捯飭清楚了,和老六一道兒給兩個小的認個錯,不然老婆子我帶著媳婦孫子就在這兒紮根了,不回去了!”
老太爺被罵得老臉一紅,使眼色給老太太,底下子子孫孫都在呢,好歹給點面子啊!
老太太眉頭倒豎,面子能當飯吃啊,老孃忍了你五十年,今天還就跟你扛上了,你說不說,認不認錯!
底下一群孩子集體低頭裝看不見,心裡百爪撓心,大家長認錯啊,千載難逢好想看啊!可是看了會不會被報復啊?好糾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