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半晌才道:“這位先生,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呢?”
張兆揚卻象是恍如未聞般,只喃喃道:“未婚夫?”說完緩緩地走到她身邊,冷冷地打量著她,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氣憤,詰問道:“你是傻子嗎?人家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你還跟著瞎攙和什麼!你可是個有孩子的人了,怎麼就不懂得自重與自愛呢!”
只覺得有一種口乾舌燥的難堪,端起手裡的水杯,又惶惶地放下,拽起順順的手,道:“我們走…”倉促地,說地更直接一點,是灰溜溜地離開了那是非之地,因為根本不屬於她。並不在於她剛剛從農村出來,而是她永遠是上不了檯面的人,尤其是陷在俊男美女的包圍圈裡,被那身份地位財富權力拘住了,她只能是個局外人。就是當年的那一遭,也不過是淨陪著別人玩耍了。
似乎是靳啟華追上來了,只覺得身後虎虎生風,不敢回過頭去,因為好象是方璇在阻攔著:“靳啟華…”腳下虛虛晃晃,好象那木棧道也隨著海面浮了起來,四周煙霧瀰漫,就是總也找不著出路,只是得緊緊地抱著順順,抱住了,就怕連這點依靠也失去了。
順順躲在她的懷裡,怯怯地道:“媽媽,我怕…”
突然被人用力拽了回去,因為意外,她停了下來,只是重重地喘息著,胸腔裡被堵住了,驚魂不安,若明若暗,究竟身在何方。惶急之下,只是淚水嘩嘩地流了滿懷。
加諸在胳膊上的壓力,漸漸地舒緩了,半晌才聽到那個人低聲道:“你這個傻子…”彷彿是張兆揚。
順順被接了過去,她也被生拉硬拖地走著,漫無目的。她只是在偶爾的回眸一瞥中,恍惚看見那改頭換面的人,掏出一隻煙來,緩緩地點燃了,一簇幽藍的火苗一閃,照亮了那刻骨銘心的眼神,冷酷而充滿怨恨的,彷彿心愛之物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搶走了,卻無能為力。
金嫂開了門,一見張兆揚,似乎並沒有吃驚,很自然地叫了一聲,“總經理”,待要去接順順,卻被他一口回絕道:“你去休息吧。”金嫂並不堅持,默默地回到一樓自己的臥室,他已經抱著順順上樓去了。
她去廚房裡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一氣,方才漸漸地回過神來,想了想還是上樓去,臥室的房門虛掩著,推開了,卻看見他坐在床邊,落寞孤單的一個側影。那麼高高在上的人,也有蕭索軟弱的時刻。床頭櫃上的燈亮著,起鼓架空的八角燈罩,底下墜著長長的穗子,彷彿幕簾,擋住了刺眼的燈光。一切強烈而反常的表現,似乎都是不宜給人打破那一層天然的保護膜。
在二樓小客廳的沙發裡坐下來,不敢去打擾那需要獨處的人,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沙發旁落地燈的開關,“叭噠叭噠”,粉紅的光,自有一種溫馨柔軟的親切之意,然而由那溫柔之中向外望出去,外面的世界仍舊一片昏暗,充滿了朝生暮死的意味。
“你在那裡幹什麼?”
她停了下來,傾身向前從茶几上的清水燒裡倒了一杯綠茶,然後才望著他,道:“要不要喝杯茶?”
他卻遠遠站在靠近窗戶的地方,從那灰暗裡汲取著外面的一亮光,沉默不語。
她自己喝了一口,舌尖上又澀又苦,有一點短暫的麻痺,大概是燙著了,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順順好象有點藝術細胞,對於旋律色彩,似乎都有一種很敏銳的感覺。你也聽過她唱戲,也算有模有樣的,可惜我沒有辦法給她提供一個優越的環境…以後有機會的話,你該好好地培養她才是…還有,她最喜歡的食物是漢堡包,大概是以前沒有機會吃的緣故吧,這次進城來第一次吃,之後就上癮了,不過那東西沒營養的不能多吃…你別太慣著了她了…也許因為從小的經歷,順順她是個懂得看人臉色的小孩子,也會用甜言蜜語來達到自己的要求,所以你…別被她的撒嬌耍賴給欺騙了,得對她嚴格要求才是…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條件有限,我只是盡我所能教了她一些功課,她倒是很聰明的,已經認得不少漢字和英文單詞了,當然以後你會給她最好的教育…有關順順的一切,我都記有很詳細的成長日記,你看那個就能慢慢地瞭解的…”
“夠了…”
石破天驚式的大吼,果然讓她停了下來,幾近詫異地望著那陰影裡的男人,並不明白她如此耐心細緻,為什麼會換來他的暴跳如雷?
他在窗前來來回回地踱著步,突然站下了,情緒有些激動,叫道:“好呀…我當然會給她最好的教育…最優越的成長環境…看來,你已經想清楚了,也做好了妥善安排?是不是?那你自己打算怎麼樣呢?嗯?公安局副局長…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