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罷休,鎮定了一下情緒,又道:“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在派出所裡見到了她…那是我第三次見到她,第一次是在海飛房地產的慶祝酒會上,你棄她於不顧…第二次是在她住的小區外面,我看見她和簡明暉在一起,而你那會兒就坐在不遠處的車裡抽著煙…第三次便是在派出所裡,她正在接受著警察們的盤問…她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氣質,一直深深地吸引著我,我對她的印象一直都很好,所以對她不免也抱著一點好奇之心,我好奇她會怎麼說…項先生,你猜猜,她會怎麼說?”
“砰”的一聲巨響,將屋裡聚精會神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不一會兒便聽到一個聲音罵罵咧咧地道:“他媽的,你手抖擻什麼?嚇的?讓你開瓶酒也能開爆了…媽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有人在低聲解釋著什麼,一會兒的功夫,聲音漸漸地消失了,彷彿人已經走開了。
經過這一番折騰,項振灝似乎是得到了修整,又恢復了鎮定的態度,道:“我扔下的…便不會再去想…我也懶得知道…”
她突然道:“你愛她嗎?”
不遠處的窗上貼著彩色的玻璃紙,靛藍橘黃翠綠的閃花,彷彿千奇百怪的萬花筒,一層層地展開鬼異的旋渦,幾欲把屋裡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項振灝冷著臉,在溫暖的燈光底下好象一尊石雕,靜靜地沒有一絲氣息。
這樣不說話,等於一切都說了。
她並非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可就是忍不住想要解開這個憋在心底的迷團。人生的感情各種各樣,分別在不同的地點輪番上演,也許演出的戲碼各有千秋,但是歸根到底,都是一個原因,不過是“我愛你”。
想到這裡,她緩緩地道:“其實我並不太清楚你的底細,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也許從前的一切是不得已而為之,可…若現在還來得及,你為什麼還要沿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呢?她在等著你…等著你回去…其實她什麼都沒有說,不管曾經到了多麼難堪的境地,她還是給你們留了一點餘地,她是在等著你回去。”
項振灝突然冷笑了起來,道:“我很好奇你以前是不是做過政治委員,這麼喜歡做人家的思想工作。你以為就憑著這三言兩語,就能說服我放你出去?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她搖了搖頭,道:“我很清楚自己將要面臨的結局…我今天看見你,只是忘不了她走出派出所的時候放聲痛哭的樣子…”
項振灝似乎有些意外的樣子,沉吟了片刻,還是推門出去了。
十九
她雖然說地痛快,其實心底還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一個人呆在那孤寂的房間裡。於是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走到窗邊去看了看,好象是身在樓上,外面黑魆魆的,只有一彎似有若無的下弦月在遙遠的夜空遊逛著,發著幽幽的滲人的光。她並沒有想逃走,因為林韋辰還沒有出現,她知道自己也跑不了。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不過是半個鐘頭的光景,她綣在牆角的一隻沙發裡,迷迷糊糊著,彷彿感覺有人悄悄地推開門進來,大約還是項振灝,便道:“你還來做什麼?”
不想那人卻陰森森地笑道:“我的乖乖,難道你一直在等著我嗎?”
她的神經立刻驚醒了起來,睜開眼睛,只見巨大的陰影已經覆蓋在頭頂,一個身穿黑色T恤衫的男人正皮笑肉不笑地站在跟前,嘻嘻地道:“嘖嘖,這個時候在燈光底下看你更漂亮了,怪不得辰哥一直捨不得下手…趁大家都睡覺了,我們來享受一下怎麼樣?”說著便傾身向前猛力將她按倒在沙發上,熱氣哄哄地吻了上來。
想不到林韋辰竟然會採用這種最原始最卑鄙的方法來羞辱折磨於她,在激烈掙扎的同時,心裡反而湧起一種異乎尋常的顫抖。對面牆上張貼著幾個韓國明星的海報,一個個唇紅齒白地好象用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精緻,眼睛裡綻放著耀眼的焰火,前途似是無限光明,只是對於當下發生的醜惡,卻幫不上一點忙,愛莫能助。她奮力踢踏著,趁著一個空當,將那人推倒在地上,那人“哎喲”了一聲,摸著臉上一道長長的血印子,卻向外面叫道:“阿龍…他媽的這丫頭一點意思也沒有,還是你來吧…”
緊接著阿龍推門進來,她驚恐萬分,卻無路可逃,一眼瞥見一旁桌子上的玻璃水杯,拿起來狠狠地向牆上摔去,卻留下其中一隻碎片,噤聲道:“你要再敢亂來,我就死在這裡…我看你們怎麼和林韋辰交代…”
原先對她非禮的那個人已經站起身來,冷笑道:“阿龍,她還以為自己是快香餑餑呢?他媽的,臭丫偶,你以為還是以前呀…要不是辰哥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