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安排,不在的時間早,在的時間反而晚?噢,她突然明白了,這個傢伙在的時候,應當是六點半至七點之間起床的,七點以後是吃早餐時間…她可真背!不過她可真的沒有收到通知,不是說總經理轉機飛去香港見女友,要在今天下午才回來的嗎?
高高在上的男人輕輕“哼”了一聲,道:“為什麼安排一個什麼規矩都不懂的人來清潔我的房間…你這個客房部主管是怎麼辦事的?難道我要連這種小事都過問嗎?你們還怎麼給客人提供優質高效的服務?”
金經理似乎被輕輕的一哼亂了陣腳,忙道:“總經理,您不要誤會,這個…石新竹…她是新來的,工作一直很勤勤懇懇的,都是我不好,沒有跟她詳細說明總經理的生活習慣…請總經理不要生氣,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怎麼越聽越象是在派出所裡可憐巴巴的家長對著冷冰冰的警察苦苦哀求著,“再給一次機會吧,只不過是初犯嘛”…靠!有那麼嚴重嗎?瞧她進城來,連習慣也學地惡劣了,都是順順看的偶像劇裡偶爾會聽到的,以前靳啟華偶然也會說的,她最後一次聽見他說,好象是:“靠,連楚嘉,你就是我的地獄…”
也許是超強的憤慨,穿過高大的棕櫚樹斜插進來的陽光,竟然震了一震,瞬間恍如崩潰般散了一地,落荒而逃。氣勢如虹的男人突然怔在那裡,幾近玩味地逼視著她隱在蓬蓬亂髮下的臉,憔悴而荒涼的,充滿了歷盡滄桑之後的木然,也許一切已經都無所謂了。
突然,桌上電話鈴響了,他接了起來,嘴角慢慢地揚起來,笑道:“白子芊,你還有空打電話來,我看你在電視上風風光光的,和Winson兩個人登對極了,我還以為你已經不記得放我鴿子的事了呢!白子芊,你是不是太過分了?為什麼一旦遇到與他有關的事情,總要把我撂到一邊?虧我還巴巴地飛了過去…”分明有些酸酸的意味,說著說著才好象意識到屋裡還有別人在,尤其是遇上她有些冷誚的目光,微微一怔,急忙擺了擺手,示意兩個人趕快出去。
金經理向她使了個眼色,退了出去還不忘溫柔地帶上了房門,習慣性地掏出手帕來擦了擦額頭,嘆道:“拜脫,石新竹,我知道你是辛大姐介紹來的,一直勤懇本份的,對你印象還不錯。可拜託你千萬不要再出今天這種狀況了,搞不好大家都不好看…你不知道,我們這位CEO可是由美國董事會直接委派的,又是董事長的二公子,就是脾氣多麼怪異,我們也只能受著。哎,老闆讓你站著死哪敢坐著到五更…我們打工的都不容易呀…今天幸虧是他的女朋友打過電話來,否則我們得吃不了兜著走…”好好先生一個,膽小怕事,卻又成天憂國憂民的,這酒店裡的人,大都有些特點的。
她笑了笑,卻突然想起那個女明星的名字,就是叫做白子芊的。
本來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一個大男人不該小雞肚長地和她一個清潔大嬸過不去。可是幾天以後,人力資源部的一個女孩子荊箐偷偷跟她說:“石姐,你說奇怪不奇怪,剛剛總裁辦把你的人事資料調上去了,我看大概是要給你調整崗位了。”
被全酒店的年輕女孩子仰慕著多金魔鬼,儘管在背後被狠狠地數落著,可卻是恨中生愛,任哪一個年輕女孩被他格外注意,都會立刻成為眾矢之的。當然她是例外,所以才好心提醒她,因為那麼英俊瀟灑高高在上的男人,無論如何不會對一個三十幾歲剛剛從鄉下來的清潔女工感興趣的,不用想都該知道。
石新竹平常戴著一副窄窄的黑邊眼睛,很普通的款式,彷彿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她並不近視,可為了能與身份證上的石新竹更靠近一些,也去配了一副。頭髮已經留了起來,沒有時間打理,只用一隻紫紅色的塑膠卡子綰在後面。穿著也一般,鄉土氣息有些濃厚。這樣的一個人,混跡在人群中,絕對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和警戒。因為太普通了,普通地就和每天裡許許多多擦肩而過的那種人,不會激起一絲波瀾,更不會有半點影響或者威脅。
她所追求的就是這種永遠都不會引起旁人注意的效果。所以,她一直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絕沒有這樣的好事,她一個沒憑沒據的鄉下人,剛剛還得罪了總經理…這個男人,真的有那麼小氣?難道是想透過別的方法來懲治於她?
下班後她特意去菜市場買了一點排骨和土豆,順順從託兒所回來就呆在房東大媽那裡,似乎還不錯,每天跟著房東大爺“咿咿呀呀”地吊著嗓子,煞有介事的樣子。一見著她回來,也不是特別興奮,依舊蹭在房東大爺跟前聽著胡琴。
倒是房東大媽笑著道:“我看這孩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