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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漸地有些變幻莫測。然而,不過只微微動了動嘴角,又歸於了漫不經心,已經索然無味了,好吝嗇!倒是那淡漠疏離的笑容,慢慢地將堅毅的下巴勾勒出一道溫和的弧線,眸海之中卻轉換成了嘲弄戲謔的意味,不知道在那散漫慵懶的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呢?

她彷彿在那一瞬間被釘在了當地,往事轟然倒塌,塵封在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所在,曾經有過的玫瑰色舊夢如抽絲撥繭似的撕開了本來面目,心悸與放恣,穿雲破霧般地飛奔前來,伴隨著那嘈雜的吸塵器的囂叫聲,氣勢洶洶地折磨著她,蠶食著她最後的一絲理智與耐心。那些早就刪除了記憶和人,如今卻從冰冷的古幕裡爬了出來,又如鏡子般明晰透亮起來。過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頁蓋章,然而一切熱望早都粉碎殆盡,浩瀚的滄海在她的無意間已經變成了荒漠。

“你是誰?”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她茫然地轉回身去,一個只下身圍著白色浴巾的男人,正蹙著眉頭站在一旁,溼漉漉的一頭濃髮覆在光潔而飽滿的額頭上,眉目清俊,上身裸露的古銅色面板上猶在滴著密密麻麻的水珠,似乎有些曖昧的情勢。

才不過是早上六點多鐘的光景,突然間冒出這樣一個人來,他是誰?是人,還是鬼?

然而,她的目光卻沒有做片刻停留,彷彿當這個不速之客是透明的,徑自向他身後不知名的地方望去,目光之中盡是惶惑與期待,兩種情愫相互交織在一起,糾纏不清,她在找誰?

禁不住也讓他回頭一望,身後只是空曠的辦公室,晨間的陽光撞進屋裡,明麗澄靜,暗淡的紫檀木傢俱上立時鍍上了一層幽幽的光亮,旁邊一棵油然生翠的熱帶棕櫚在地板上拖著長長的影子,輕倩嫵媚的姿態,都是日常所見的,不過在今天平添些異樣的氣氛,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了。

他彷彿有些自嘲似搖了搖頭,又回過頭來,不禁怔住了,卻見她嘴角上綻放著一個淒涼而又慘淡的笑容,在那一瞬間,竟是淚流滿面。

二十三

“你是誰?”

那個男人依舊在執著地問著,不過這會兒已經轉換了極不耐煩的神氣。她反應過來,不由得有些尷尬,忙道:“我是清潔房間…”話音未落,不想那個人卻咆哮起來:“清潔房間?你是新來的?為什麼不穿制服?還是你的工作作風一貫如此?你看看現在幾點鐘了?你的主管是教育這樣真是沒有禮貌的嗎?一個飯店人,竟然不知道先敲門的規矩?也不看看裡面有沒有人,就這麼擅自闖進來,你沒有受過訓練?”

彷彿是連珠炮式的發問,轟地她是暈頭轉向,愣愣地打量著面前這個英偉不凡的男人,黝黑的面板,肌肉發達的胸肌上還在滾動著輕淺的水線,結實而充滿力量的,那樣一種帶有異樣的曖昧,不由得她微微笑了起來。

那個男人大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局面,一個清潔大嬸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輕蔑漠視的態度,更加凸顯了他的虛張聲勢,想了一想,還是從一旁的衣櫃裡拿出衣服到浴室裡去換好了出來,卻發現她已經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屋裡收拾利索,帶著工具守候在門邊,等著發落。

他走到辦公桌旁拿起電話,道:“總機,昨晚是誰值夜班?馬上叫他到我辦公室來…”

她默默地望著那棵熱帶棕櫚,碧油油的葉子一層層地羅列在一起,擁擠不堪地只想爭搶著自己的位置,沐浴在陽光底下的,才是最大最亮的,大概也弱肉強食的世界。

剛剛那個女明星可真漂亮,本來名不見經傳的,好象演過一部古裝片,突然一炮而紅,這人的命真是不可比擬,起起浮浮,總是意想不到。也許她不應該繼續留在這裡,都怪那個靳志勇跑出國去,害地她白白地等了一個多月,心也跟著變地亂起來。

那壓抑的沉默越來越長,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似乎怒不可抑的樣子,桌邊的銘牌上赫然印著“總經理 張兆揚”,由那透明的三稜體裡望向氣勢洶洶的男人,好象有點扭曲的意思。至於有那麼氣嗎?大概是在什麼地方受了閒氣,遇上她這個倒黴蛋正好順手當作了出氣筒,想想也許真的是凶多吉少。

客房部的金經理敲了敲門走進來,偷瞥了她一眼,畢恭畢敬地垂手站立在一旁,道:“總經理,您提前回來了?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呢?”

原來他真的是傳聞中的魔鬼總經理,張兆揚。

只見他用手點了點桌子,道:“如今安排清潔我房間的時間是幾點鐘?”

金經理囁嚅道:“一般總經理不在的時候,是早上六點鐘,總經理在的時候,是早上七點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