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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一瞬間,通透了許多。

他徑直走了過來,伸手向她的額頭試了一試,叫道:“我的天,燒到這個程度,你還這兒磨蹭什麼?”那麼地旁若無人,其實大家都在等,都已經等地很不耐煩,但還是不能容忍這突如其來的蔑視與趾高氣揚。

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你叫喚什麼?你妨礙到別人了…”

他看了看周圍的橫眉冷對,方老老實實地在她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來,低聲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呀…”說著掏出電話來,彷彿要找人的樣子。

她強撐著一點氣力,道:“不用麻煩了,馬上就輪到我了…”

還是又等了一會兒,到注射大廳打點滴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迷迷糊糊地問道:“你怎麼來了?”他接了一杯熱水,正放在手裡輕輕地搖晃著,似乎不是很燙了,遞到她的唇邊,道:“喝點熱水吧…”她就勢喝了下去,他又試了試她的額頭,抬頭看了看一旁架子上的黃色小瓶子裡緩緩地流動的液體,方才意識到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忙道:“我到省高院來開庭,庭結束了,我想找你一起吃午飯…”她點了點頭,將身子將椅背上偎了偎,睏倦地幾乎失去了意識。

對面有一個小孩子在母親地懷裡嚎叫起來,因為那戴著口罩的阿胰正舉著明晃晃地針管步步地逼近。尖銳的針,呲呲地朝天噴灑著藥水,這恐怖的頤景象怎不叫人毛骨悚然,所以只有用聲嘶力竭的呼喊來表達心中的不滿,但是力量太小,無法與這個巨大的世界抗衡。總有一天,總有一天,長大了,再也不受這種虐待。痛苦的哭訴,一聲一迭,拉著長音,有些氣息地阻礙,被憋了回去,好一會兒才泛了上來,但是氣力已經明顯不如從前了,加之沒有人捧場,大家都是袖手旁觀地漠然,不一會兒就很沒意思地偃旗息鼓了。

落地長窗外的天色漸漸陰了下來,梧桐樹葉密密麻麻地羅列在一起,嘩嘩地擺動著,一道青灰的光隱隱約約“倏”地一滑而過,有浩蕩的風凜凜地吹過,噔噔地敲著玻璃窗,彷彿有破窗而入的趨勢。

似乎是要下雨了。

中央空調在頭頂上發出“嘶嘶”的聲響,來來回回的人在注射大廳裡,進進出出,煩躁不安。她下意識地扯了扯身上的絨線衫,向那寬大的椅背裡尋找著依靠,溫暖而舒適的,似乎有人的氣息,漸漸地安下心來。

最近愈發變地倉促的人生裡,難得有這麼一刻單純的安穩。

有人去擰開了電視,只能收到中央一套,“白龍馬,蹄朝西,馱著唐三藏小跑三兄弟…”動畫片時間,彷彿有些無聊的,可是她卻很喜歡,童年裡失掉的一切,總是想盡可能急牢牢地把它尋回來,彷彿有些自衛的意思。其實不過是禁錮在從前看過一部香港的鬼片,亂糟糟的不知都講了些什麼,各種各樣的鬼齊齊登場,只有一隻白毛鬼,惶惶地只有白,被其他的鬼欺凌著,沒有自尊地慘淡苟活著。她還記得那鬼的名字,叫“少一段”,因為沒有童年,本應當都是一樣的人生路程,卻被生生地截去了一段,一生都不幸,做了鬼,還被人家嘲笑著,再也無法理直氣壯的人生…她急於想擺脫那陰影,所以緊緊地攀住了那難得的心安理得,靜靜地睡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張寬大的床上,雪白的床單,柔弱的褥子,一旁的落地長窗上拉著月白色的抽紗窗簾,隱約可見窗外的日光稀薄,前塵往事,一片模糊。

掙扎著起身,身上汗津津地潮溼黏膩,翻開衣領聞了一聞,彷彿下雨天裡的腥冷惡燥,一種難言的煩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四下打量了一下,寬敞的房間,豪華的設施,胡桃木的傢俱,散發著幽幽的亮光,對面的梳妝檯上的水晶花瓶裡插著一捧香檳玫瑰,芬芳生豔。

突然,有人推開了房門,林韋辰站門邊,笑道:“醒了…”說著走上來,試了試她的額頭,點了點頭,道:“看樣子,燒已經退了…”她推開他的手,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方道:“這是在哪裡?”他很自然地答道:“當然…是在酒店裡…不過,是在我住的酒店裡…因為你一直昏睡不醒,又不能把你撂在醫院裡,所以我只能把你打包回來…”

她還是有些疲倦,沒有精神和他鬥嘴,順手從花瓶邊拿起皮包,道:“我得回去了…”他當然不依,攔在那裡,道:“你不吃飯嗎?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肚裡咕嚕亂叫,翻江倒海開著大會,真是有些餓了,可再餓,也比不上面板和髮間的膩崴,她想立刻洗個澡。

結果,爭論了半天,他還是送她回會務所駐的酒店去,在樓下等著她洗了澡換了衣服,兩個人一起去喝粥。所謂的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