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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他只得給她換上了自己的一套睡衣,不知為什麼會那麼緊張,也沒怎麼“細”看…這個時候再看,卻有些不認識了。

長長的黑髮如飛瀑般流瀉身後,寬大的雪青色絲綢睡衣,更應了那句淡淡衣衫楚楚腰的古話,清雅素淨的一張臉,烏沉沉的雙眸裡,瑩光似水,怯怯的表情,彷彿《水晶鞋》裡的仙德瑞拉,仙骨珊珊,一塵不染。想不到一個人在突然間改變了裝扮,卸下了所有的束縛,竟是如此地與眾不同。

他在那一瞬間,彷彿也有了歎為觀止的感覺,不由得站起身來。

她顯得有些慌張無措,站在最後一層樓梯上,低聲道:“我這是在哪裡?”

半晌,他才應道:“是在我的別墅裡…因為你有些發燒,所以我才…”何至於這麼狼狽,從來都是遊韌有餘的人,突然間好象侷促的小學生一般,懵懂慌亂。

那令人心悸的回憶一點一滴地回來了,她想起曾經發生的邂逅,驚天動地過去之後惟有那無盡的哀傷殘留下來,九死一生。

她又活過來了,很清醒地站在那樓梯上,看著這個在自己耳邊說過“你現在可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將自己從那甜美而苦澀的夢境中生生拉回來的男人,不知是埋怨還是感謝,只那麼怔怔地望著,半晌長吁了一口氣,問道:“我的衣服呢?”

他倒還未回答,大衛卻搶先一步從一旁拿過兩個手提袋遞了上來,忙道:“是總經理是讓我去買來的…”他的表情不知為何竟在那一瞬間變地扭捏起來,囁嚅道:“你的衣服都溼透了…不過…不過…我已經送去幹洗了…”又何必多費唇舌來解釋?

她接過手提袋又緩步走回原先的房間裡去,換好了衣服,眼鏡和髮卡依舊還放在床頭櫃上,簡單地洗漱收拾停當之後方又下樓來,只有他一個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檔案。她囁嚅道:“大衛先生已經離開了嗎?”他懶洋洋地道:“你不用著急,一會兒吃過了飯,我送你回城裡去。車子送去保養了,得下午才能送回來…”

她只得跟隨他一同到餐廳裡去吃飯,這會兒算起來應該算是吃午飯了,飯菜很豐盛,是一個專門負責打掃衛生的劉嫂做的,她已經有許久都沒有吃過如此豐盛的家常菜了,可是草草地動了幾筷子,胃裡脹脹的,好象堵著什麼東西,有些胸慌氣悶。

他坐在餐桌對面,突然道:“不想吃就別勉強了,這會兒時間還早,不如一起去海邊走走吧,也許還能好過一點。”

這別墅建造在半山之上,有一條幽長的小徑直通後山的海邊。漫山遍野的綠蔭,翻滾著寂靜無聲,一層層地掀起柔順而溫暖的浪,撲在人的臉上,癢簌簌的麻,心裡也是一下一遞地閃著粼光。遠遠地望著,在綠茵濃郁的盡頭,彷彿在湧動著一條細細的灰線,灰地反而有些發白了,再走近些,又彷彿是灰色的窗紗下墜著的雪白蕾絲花邊,飄蕩著,有一種不安定的美。

一前一後地走著,她始終落在後面,開始的時候,他總停下來等她,然而一會兒她又落下了,好象是不願意和他走在一起似的,等意識到這一點,他也就不再回頭了,一直引著她走到海邊去。正是退潮的時候,大海難得的平靜,在燦爛的陽光底下伸著懶腰,水面上晃動著成千上萬個菱形的波紋,如同千年神龜脊背上的裂痕,總有點震撼人心的神奇與力量。

兩個人一前一後緩步走在沙灘上,他回過身來看著她,雪青的齊膝長裙,外面罩著一件月白的絨線衫,腳上踏一雙軟底平跟白皮鞋,烏黑的長髮很隨意地披在身後,這樣清新淡雅的裝扮,沐浴在那溫暖的陽光裡,融化在碧海藍天白雲裡,自身的存在卻是崢崢分明。微風拂來,衣袂若舉,長髮飄飄,竟有一種輕靈飛揚的縹緲之意,彷彿有些不真實的。

好象被強烈的太陽光刺了眼,他不由得半眯了起來,怔怔地出了神。

輕淺的海浪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她的腳面,她已經脫了鞋,赤腳站在水裡,倒是難得一見地放鬆與自在。他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默默地看著,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兒,她彷彿有些累了,回身望去,他已經坐在沙灘一旁的礁石邊,揚了揚手,她微笑著走了過去,也坐了下來,不想他竟然轉身握起她的一隻腳踝,她嚇了一跳,向後一縮,他卻稍一用力,掏出手帕來,道:“雖然已經是夏天了,可是海水還是很涼,況且你感冒了,這樣冰著腳很容易加重感冒的。”

他很細心,細心地擦拭著她腳上的泥沙,她默默地望著那短短髮線下的忽隱忽現的濃眉,突然道:“你不必覺得內疚…”接著便從他的手裡接過了手帕,他略一遲疑,也就沒再堅持,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