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到會形成這種對抗的局面。本來也想解釋些什麼的,可真的解釋了,倒好象真的成了需要的事了。況且,她跟阿虎也是解釋不著的。一時之間,千思百轉,怔在了那裡。
其實也不過過了幾十秒的工夫,彷彿有人在黑色的車窗後面敲了敲玻璃,阿虎扔掉了手的香菸,冷冷地望了他們一眼,很迅速地上了汽車,發動了車子,駛了出去。她恍惚在後車座上看到兩個人的身影,卻不能斷定那其中的一個會不會是…項振灝。
也許那輛車早就停在哪兒了,她卻沒有察覺。
直到奧迪車離開了視線,她才反應過來似的甩開了他的手,不耐煩地叫道:“你就是喜歡這樣瞎胡鬧。”他卻扳過了她的雙肩,一本正經地道:“黎涵予,告訴我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這對我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如實告訴我。”
她當然沒能深刻地體會出他問題裡隱藏的含義。
週一上班的時候,她因為有客戶要見,所以便沒有再去他家報到。上午十點多鐘才回到公司,萬恬目光炯炯地望著她,不懷好意地笑著,她覺得有些奇怪,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經過姚琳的辦公室,虛掩著房門,只看見一個男人華麗衣衫的背影,綠熒熒地一片,格外地觸人眼球。她條件反射似的推開了門,姚琳笑道:“她回來了。“
那男人回過頭來,笑道:“黎涵予,我來面試了。”右邊耳垂上一枚閃亮的耳釘耀眼生輝,
短短的頭髮裡竟然挑染著幾根深紫色的,分外地扎眼,顯然是在與她分開之後又重新導弄的。
他可真夠怪的,走到哪裡都是這身行頭,難怪萬恬對她“刮目相看”。她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然而不能,只得尷尬地笑了笑。倒是姚琳很是善解人意地,笑道:“
簡先生,要不咱們今天就先到這兒,方便的話,明天就可以上班了,試用期限三個月。”竟然給錄用了,也不知道是他的魅力過人,還是礙於她的面子不好推辭。
他站起身來,笑道:“黎涵予,我被錄用了,中午一起吃飯吧。”姚琳也笑道:“是呀,中午一起吃飯吧,我來請客。”
她搖了搖頭,道:“姚主任,您今天中午不是約了萬信的梁總嗎?”突然改變了語氣,說地這麼客氣,姚琳有些迷茫地“啊”了幾聲,半晌才道:“噢…是吧。”還是不能肯定。
他卻是察言觀色的,知道是她不願意,便笑道:“既然不方便,那麼就改天吧,反正有的是機會。”
她送他出來,一直到電梯間都沉著臉,他也不吭聲,只到電梯上方的紅色指示燈亮了,不一會兒,電梯門開了,裡面空無一人,他稍一用力,便將她也給拉了進去,未等她出言相斥,便道:“我知道你要發火,當著同事們的面不好發作,現在沒人了,你有什麼教育,就儘管敞開來說吧。”
他這樣坦白,分明是知道對她的生氣所為何事,偏又不肯將就,此時大言不慚地提了出來,只不過是刺激她的怒火更上一層樓,越來越氣,只覺得他這樣無賴已經是無藥可救,索性放手也就罷了。她想了想,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伸手按了一層,電梯迅速地向底樓衝去,而她始終再未發一言。
直到一層開了電梯門,她率先走了出去,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大聲叫道:“黎涵予…”她卻置若罔聞地走出大廳去,戶外有些霧氣蒸騰的樣子,無數細小的塵埃結伴而行,圍繞在高大的建築物周圍,整個城市的輪廓高低起伏,漸漸地淹沒在霧藹沉沉之中。他站在她身後,喃喃道:“又起霧了。霧氣或許能遮擋一些什麼,卻不如大雨來得痛快,可以將這城市裡隱藏著的骯髒甚至是罪惡都洗滌乾淨。”
她冷冷地道:“你倒有心情來關心匡服正義,還是先把自己的事管好吧。”他笑道:“總算是說話了。黎涵予,幾年不見,你的脾氣是越來越壞了,怪不得都這把年紀了還嫁不出去。”
她不怒反笑道:“我早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的,不管你採取什麼方式或者你用什麼樣的話來刺激我,我斷不會輕易上當的。你可以繼續吊兒郎當,也可以繼續戴耳環染頭髮穿滿是破洞的花花綠綠的戲服,反正你明天要來事務所上班,或許你可以不來,那我就天天跟著你上班,所以,你看著辦好了。”
當然,他沒有那麼做,或許是懼怕於她的執著,因為極有可能放下所以的一切,就那麼天天跟著他,直到他屈服。他有他的目的,犯不著給自己找麻煩。而且,會計事務所的工作倒也輕鬆,年輕的女孩子又多,他一點也沒有覺得枯燥乏味。
她簡直是度日如年,一天天在日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