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昏黃的路燈底下,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被拉地好長好長,孤獨寂寥,已成定格。
也許不應該去的,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她搭了一輛車來到簡明暉家的門口,沒有進去,只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給黃瓜打了一個電話,說她在等簡明暉回來,讓他看著辦好了。
大約是十五的光景,月亮懸在中空,宛如銀盤,光華流轉,玲瓏剔透,直映地藍色的背景猶如絲絨一般灩灩生輝。石階下的花圃裡種滿了各色菊花,空氣中充裕著陣陣清芬之氣,薰人慾醉。稀稀疏疏的樹影之間,微微可以瞥見遠處人家的屋頂和星星點點的燈光,自有一種舉家闔歡的寧靜與溫暖,她卻一人獨在這人跡罕至的林蔭深處,一種憤怒,兩點惆悵,三份無奈,四樣閒愁,隱約有種莫名的恐懼在心裡翻轉騰踏,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緊緊地糾纏著,一顆心跳地越來越快,也不知究竟為了什麼要經受這樣的折磨?
她以為簡明暉不會回來,那麼她也算仁至義盡,雖然沒有達到對簡氏夫婦的承諾,事與願違,亦不是她樣樣都能夠控制的。可是,等了將近兩個小時,他還是來了。
起霧了,淡淡地塵埃包裹著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只讓人覺得不夠真實,待冷冷地問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她才恍然,禁不住心裡的的七葷八素都轉成了滿腔憤怒,亦冷冷地道:“我真是愚昧,竟然不懂得物是人非的道理,還以為你不過是受了挫折,雖然在穿衣行事上有些另類,到底還是那個多年前善良木訥之人,好心替你介紹了工作,卻原來不過是給人利用而已。”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恢復了平靜,卻道:“黎涵予,想不到你傍上有錢有勢的大款了。”她愣了一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他淡淡地道:“物是人非?黎涵予,難道你還是從前的那個人嗎?”
她反詰道:“反正我沒有鬼鬼祟祟地利用老同學去翻查別人公司的帳冊。我倒要問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要不是這次事務所被人告了,也許萬恬也不會因為害怕而說了出來。”
他的眉峰一挑,道:“事務所被人告了嗎?”
她點了點頭,道:“因為是從前的老闆掌管的時候出具了一份可能是虛假的驗資報告,債權人起訴到法院要求事務所承擔賠償責任。你從前是學法律的,應當明白其中的利害輕重。如果真的敗訴的話,事務所恐怕很難支撐下去了。”如今許多煩心事結伴而來,不由得她心燥難安,脾氣也就有些控制不住,失了周全。
他沉默不語,半晌,似乎終究是下定了決心,道:“以海飛公司的實力,自然會幫你們化干戈為玉帛,你又何必擔心?”她有些不忿,道:“你有話就挑明瞭說,不必遮遮掩掩的,這件事和海飛公司有什麼關係?”那隱藏於恐懼之後的迷底正抽絲撥繭地緩緩走來,也許只需戳破最後的一層窗戶紙,便可顯山露水大白於天下,只是她可有勇氣接受這答案?
他卻笑了起來,道:“我前些天翻閱海飛公司的審計記錄,卻也有些心得,原來本市屬一屬二的房地產公司的最大投資人竟是註冊在英屬維京群島的一間公司,而這間公司的實際控制人輾轉推測,卻是位於菲律賓的一間公司,而這間公司實際控制人似乎是…嘉遠投資的老闆項振灝,你說奇不奇怪?”
其實,他說的根本構不成任何問題,可是這高深莫測的語氣卻令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一陣涼風吹過,寒意頓生,舌間發澀,半晌才道:“你認識項振灝?”
他冷冷地道:“這城中的名流公子,人人豔羨。我雖然是在夜總會混生活的,卻也有幸見過幾次,算是認識吧。只是想不到他的新寵女朋友,竟是殫精竭慮地想要拯救我於水火的人。”
她怔怔地,半晌才道:“新寵?原來這就是你給我做的評價,倒是耳目一新。我也真是夠笨的,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巴巴地跑來,不想卻受了這樣一番羞辱。簡明暉,想不到今時今日,你也變地牙尖嘴利起來。”從前的他,是沉默寡言的文雅青年,也是那一種卓而不群的穩重深深地吸引了她。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她狠狠地甩開了,回手向他的臉上打去,寂靜的夜裡耳光響亮清脆,震地她也有些心驚膽顫,他卻硬生生地承受下來,轉過臉,路燈底下指痕宛然明晰,眼中似有愧疚與歉意,瞬間又被一種淡薄的無奈所取代,她的心中一動,卻不願就此敗下陣來,恨聲道:“簡明暉,我誠心誠意地待你,可你卻做了什麼?把我當成了傻瓜一樣欺騙。”
他抬起手來,想要撫上她的雙肩,停了一會兒,終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