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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漸地有些疲倦,眼前的光景變地越來越模糊,不斷地有人進出,也不見那小夥子斤斤計較地詢問人家請柬的事,原來都是故意,故意要讓她難堪,難堪地讓她認清自己的位置,是她自視太高,錯誤地估計了雙方之間的力量對比,不曾放上任何有份量東西的天平,只能向一邊傾斜,而且是一傾到底。

她突然失去了和那個小夥子繼續理論下去的耐心,苦笑了一下,轉身向電梯間走去。指示牌上的紅字在按部就班地跳動著,都是上樓的,三十層,上去還得有多久,等到下來還得有多久?她的思緒有些混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目光漸漸也有些迷離。

“噔”地一聲,電梯上方的黑色指示燈突然亮了起來,不一會兒電梯們開了,有人走了出來,看見她好象遊魂似的站在走道中間,“咦”了一聲,叫道:“小黎,你這就要走了嗎?”

她回過神來,方才看清是李名山,急忙強笑道:“是呀,我回去了。本來是我們姚主任要來的,可是蒙你介紹的韓國客戶的業務也在同時進行,她現在人在開發區,所以才派我過來。李總,多虧了你,那案子已經成了。姚主任說了,回來可要好好地謝謝你。”

她是不慣遮掩的人,所以儘管說地客氣,還是流露出剛剛所受閒氣的餘波,李名山是多麼精明的人,立馬就看出她的“不適”,笑道:“我剛剛上樓去照應了一個從外地來的客人,沒能好好地接待你,是誰得罪你了嗎?”

她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道:“別鬧了,誰敢給我氣受?人太多了,我不太習慣這種場合,要不是受老闆所託,我才不來呢。”

可李名山還是不肯放過她,道:“走吧,走吧,今天還有抽獎活動,人人有份。”現在就是有萬金大獎的誘惑也撼動不了她了,正說著,電梯門又開了,是下樓去的,她急忙邁了進去,揚揚手跟李名山告別,李名山無奈,也只得作罷了。

還是那一日的車站,她回身望一望在燈火輝煌的高大樓宇,花花世界裡的海市蜃樓,與她是不相干的。她本應當是慶幸的,慶幸仍然可以繼續普通人的生活,無須去冒本不應當去冒的風險,可是偏偏不是,心底深處分明是掩飾不了的難堪與寂廖,似乎有一點不甘心的情愫迅速地蔓延開來,是因為無法對簡明暉交代?還是受不了他的慢待?他至少是應當有所保留的。她禁不住冷笑了一聲,笑自己的天真,怎麼能在期望一個“那樣的人”還保留一絲真情,更何況對手是如此不值得一提的她?

也不知道她都晃了什麼地方,只是漫無邊際地走,等她晃悠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十點鐘了,幽幽的一盞路燈孤獨地立在街邊,如同同樣孤獨的她。她彷彿覺得在燈柱的背後隱藏著一個人影,方才抖擻了精神,提高了警惕,雖說她住的小區一向治安良好,可也不能避免偶然事件的發生。

她加快步伐,本打算繞道而行,卻被那隱藏的人影拽住了胳膊,嚇地她打了一個哆唆,回過頭來,叫道:“簡明暉,你要嚇死人呀。”

簡明暉還是穿著熒光綠的襯衫,佈滿破洞的牛仔褲,本是夏天裡頂陽光的顏色,此刻在昏暗的燈光底下看上去,竟充滿了一種詭異的不安與焦慮。

她搖了搖頭,不能容忍似的,叫道:“簡明暉,你就這麼一套衣服嗎?一年四季都穿著?還有,你跑到我家來幹什麼?”

他突然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她本能地向後一閃,道:“別鬧!”他果真聽話地後退了一步,笑道:“我以為你病了呢?老遠看你走過來,頭不抬眼不睜,在想什麼呢?”

她也無法理解自己的脾氣為何突然變地如此暴燥,只得用沉默做了回答。半晌,才道:“那個,簡明暉,我不能繼續下去了,因為我做不到。”

他目光炯炯地望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可是她的臉在月光下只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透明,彷彿白瓷一般皎潔溫潤,只讓他漸漸地沉溺下去,一會兒才道:“黎涵予,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你不必再煩惱了,就當我那天什麼也沒有說過。”

她反倒有些過意不去了,辯白起來:“簡明暉,不是我不想幫你,是我不夠資格不夠份量。不,說地再直接一些,我連籌碼都算不上,如何去贏得想要的利潤?”語調卻是平緩的,字字清晰,怎麼聽怎麼象是失望過後的委曲與心灰意冷。

她湊巧將目光對上他的,一覽無餘的清澈,如同那個秋天陽光裡的凝望,倒不由得怔住了,心裡深處輕輕地顫動起來,青春歲月裡單純的感情歷經了人事的滄桑,重新浮現出水面,卻有一種悔不當初的心酸與無奈。如果當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