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已經很滿足了。”
說著,陶謙把陶應按到書案另一側坐下,然後陶謙自己坐到陶應對面,微笑著開門見山的向陶應問道:“吾兒急急而回,可是為了前日徐州百官奏請為父立嗣之事?”
“孩兒不敢欺瞞父親,孩兒確是為此而來。”陶應沒有必要在陶謙面前裝傻,直接就點頭承認。
“那吾兒是何打算?”陶謙笑笑,問道:“為父若依百官之請,將汝兄長立為嗣子,吾兒是贊同,還是反對?”
“孩兒反對。”陶應的直接反對讓陶謙萬分意外,也有些不滿,還好陶應又補充道:“父親,孩兒絕非為了與兄爭奪嫡位才反對父親立嗣,孩兒只是認為,倘若父親立嗣,那麼不管父親是立兄長為嗣,還是立孩兒為嗣,都要中大耳賊奸計。”
“中劉玄德奸計?”陶謙銀白的眉毛一揚,道:“吾兒有話儘管說,直言無諱。”
“那孩兒就斗膽陳述了。”陶應也不知道陶謙有沒有看穿劉備的詭計,儘量小心的緩緩說道:“依孩兒之見,徐州百官奏請父親立嗣,幕後必是出自大耳賊指使,而父親一旦中計宣佈立嗣,那麼不管父親是選擇兄長,還是選擇孩兒,都將正中大耳賊下懷,為大耳賊侵吞徐州提供可乘之機。父親,不知你對此可有察覺?”
陶謙不動聲色,道:“吾兒可細細說來,不必詢問為父意見。”
“孩兒遵命。”陶應更是小心,道:“孩兒認為,倘若父親立兄長為嗣,那麼大耳賊必然全力拉攏兄長,先以酒色財氣腐蝕,阿諛諂媚奉承,全力討得兄長歡心,獲得兄長信任,繼而挑撥兄長與孩兒的手足之情,唆使兄長與孩兒骨肉相殘,大耳賊乘機坐收漁利。”
“屆時,孩兒如果沉不住氣,對父親的州牧之位生出貪心,做出大逆不道的悖逆之事,那麼大耳賊立即師出有名,以武力誅殺孩兒,削弱我們陶家力量,大耳賊再奪徐州易如反掌。而孩兒如果沉住了氣,情願奉兄長為主,大耳賊也無其所謂,大耳賊只要控制住兄長,就可以利用兄長的名義先將孩兒兵權剝奪,然後將孩兒流放至窮鄉僻壤,遠離徐州機樞。甚至直接誅殺,永除後患,繼而嫁禍兄長,再以為孩兒報仇的名義起兵奪城,對大耳賊來說,也不失為一個奪佔徐州的快捷之計。”
陶謙笑了,問道:“吾兒,難道你的兄長,真這麼容易被他人控制操縱?”
陶應也笑了,低聲答道:“父親,孩兒竊以為,如果父親不是擔憂此事,恐怕早就確立兄長為嫡了。”
陶謙再次微笑,又道:“繼續說,假如為父立你為嗣,那劉玄德又將如何乘機漁利?”…;
“倘若父親立孩兒為嗣,那麼對大耳賊來說就更有利了。”陶應笑道:“首先,糜竺兄弟就有的話說,說什麼自古以來廢長立幼乃是取亂之道,拉著一大幫腐儒酸士天天上表反對,不把徐州鬧得雞犬不寧、烏煙瘴氣絕不罷休。大耳賊也乘機向兄長靠攏,能唆使兄長武力奪嫡固然最好,若不能,待到徐州天崩地裂之時,大耳賊也有的是混水摸魚的天賜良機了。”
陶謙靠在牆上,斜倚著身體盤算,許久後,陶謙忽然一笑,衝陶應笑道:“人說知子莫若父,應兒,你可真是越來越讓為父看不透了,如此心計,為父都有些自嘆不如。”
“父親過獎了,孩兒也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陶應謙虛道:“孩兒還擔心,或許孩兒是誤會玄德公了,玄德公其實並沒有這些打算。”
“玄德公有沒有這些打算,為父也不知曉。”陶謙搖頭,又微笑說道:“不過吾兒,或許你真是誤會玄德公了,玄德公乃是赤誠君子,這等詭計,或是出自糜竺兄弟之手。”
“不是孩兒小覷糜竺和糜芳,他們還想不出這樣的詭計。”陶應恭敬答道:“能想出如此混水摸魚的離間毒計,徐州境內,除了玄德公之外,絕無第二人。”
“恐未必吧?”陶謙笑道:“吾兒能在百里之外一眼看透此計,難道吾兒就用不出如此妙計?”
陶應楞了楞,頗有些害羞的低下腦袋,道:“孩兒不過是旁觀者清,僥倖看破此計,真要親手佈置如此毒計,孩兒實難辦到。”
陶謙再笑,越來越覺得這個兒子太象自己,然後陶謙又問道:“應兒,那現在為父選擇暫緩立嗣,既不表態要立你兄長為嗣,也不宣佈立你為嗣,玄德公可還有應對之計?”
“當然有。”陶應輕鬆笑道:“而且已經開始了,父親不會不知道吧,糜竺兄弟已經把兄長請去赴宴了?相信要不了幾天,又該有人在父親面前提起立嫡之事了,說不定還會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