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然響起了尖銳聲音,緊接著,一名軍校忽然從章誑的親兵隊伍中站了出來,大步走上前來,拉著章誑的袖子,指著陶應憤怒的說道:“叔父,別聽這個書呆子的傻話,八百騎兵就想對陣上萬敵人,他做夢!”
“大膽!”陶基更是大怒,喝道:“區區一個小校,也敢對全軍主帥如此說話?來人,給我推下去斬了!”
“諾!”左右親兵齊聲答應,大步逼向那小校,章誑大急,正要開口阻止,對面的陶應卻更加焦急的喝道:“且慢!給我退下!”
“二哥,你怎麼了?”陶基一愣,正要詢問原因時,陶基卻又指著那章誑的親兵大叫起來,“林清!你是那個逃兵林清!”
“誰說我是逃兵了?”林清小臉有些發紅,故意不去看陶應的神情,只是凶神惡煞的向陶基說道:“誰當逃兵了?我只是覺得跟著書呆子沒前途,所以回了我叔父的麾下,現在我是叔父章誑將軍麾下的親兵,你有什麼不服?!”
“你一個小小親兵,也敢對我這麼說話?”陶基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下意識的去摸腰間刀把。
“三弟。”陶應趕緊按住陶基的手,勸道:“章誑將軍是我們的長輩,這位林姑……,林公子,是他的親眷,要好好說話,不能隨便動氣。”…;
“三公子息怒。”章誑也趕緊拱手說道:“末將這個侄子從小嬌生慣養,任性淘氣,完全被寵壞了,得罪兩位公子之處,還請兩位公子看在末將的薄面之上,多多恕罪。”
章誑是曹豹的副手又是陶謙的同鄉,對陶謙忠心耿耿,也曾經提攜幫助過初入軍伍時的陶基,他的面子陶基當然不可能不賣,無奈之下,陶基只好重重的哼了一聲,把已經抽出的腰刀重新插回刀鞘。林清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的刁蠻模樣,撅著小嘴好象故意在氣陶基,實際上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卻偷偷瞟向了陶應,恰好陶應也正偷看他,四目相交,陶應眼中盡是壞笑,林清則飛快把發燒的小臉轉開,還悄悄的哼了一聲。
“章將軍,你這位賢侄……。”陶應轉向章誑,滿臉嚴肅的說道:“他衝撞我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他是君子軍逃兵這點毋庸置疑,所以很對不起,我現在只能下令將他拿下,重責一百軍棍,執行君子軍的軍法。”
“書呆子,你……!”
林清象屁股著火一樣的跳起來,幸虧章誑及時把她按住,向陶應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說道:“公子,小侄調皮混入君子軍的事,末將也略知一二,確實是他的不對,理應執行軍法。但末將與他父親乃是生死之交,他的父親又把他託付給了末將照顧,還請公子看在末將的薄面之上,饒了他這一次吧。”
“章將軍,什麼事都可以商量,但這件事,恕在下不能答應。”陶應堅定搖頭,嚴肅說道:“治軍第一要訣,就是言出法隨,軍令如山!不要說令賢侄了,就是在下的三弟陶基,也因為違反軍法,被在下重責過三十軍棍!”
“沒錯!”從來就看林清不順眼的陶基大力點頭,很是自豪的說道:“在梧縣的時候,我因為違反軍法,被二哥打了三十軍棍,我沒敢求饒,二哥也沒有因為我是他的親堂弟手下留情。君子軍上下八百餘人,無不心悅誠服!”
“章將軍,聽到了嗎?”陶應板著臉向章誑說道:“昔日孫武斬吳王愛姬,使宮女成軍!今陶應若不嚴懲逃亡士卒,如何能使君子軍上下心悅誠服,遵紀守法?!”
林清猛的回頭,惡狠狠來瞪陶應,陶應則雙眼觀天,就象沒有看到林清的兇狠目光一樣,林清更是大怒,握緊小拳頭就要撲上來和陶應拼命,幸虧旁邊的章誑比較冷靜,飛快一把拉住林清,又趕緊捂住林清的小嘴,用哀求的口氣說道:“公子,小侄有罪,這點不容辯解,但大戰未開,先罰士卒,未免動搖軍心,還請公子法外開恩,饒了小侄這一次,末將定當鞍前馬後,報答公子大恩。”
“章將軍,不是在下不給你這個面子,只是軍令如山……。”陶應面露難色,半晌才非常勉強的說道:“這樣吧,章將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考慮暫時饒過令侄一次——但在下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請章將軍尊重晚輩這個全軍主帥,率領步兵在平安縣城駐紮,執行晚輩的軍令。”
“啊!”章誑張口結舌了,沒想到陶應會在這裡等著自己。
“章將軍,你請選擇吧。”陶應微笑說道:“要麼你就執行晚輩的軍令,要麼你就讓晚輩執行軍法——先打令侄一百軍棍,然後我們再商量如何進軍。”
可憐的章誑將軍徹底無語了,半晌才哭笑不得的說道:“公子,沒這麼捉弄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