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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總是在很著急的趕,偏偏趕去的並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們重新換了馬車。

下船的時候我知道北京離我不遠了。

這些天都沒有能夠洗澡。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可疑的醃鹹菜的味道。

馬車帶我們進了一個小院子。圖飛卿招呼我們洗澡。

我笑她市儈。她也笑:“好人難做。”

洗歸洗,卻沒有衣服換,統共只有兩身換洗衣服,在船上換的一身洗了還沒幹,又不能把戲服穿上身,只好把髒衣服又套在身上。

五個人都是這般尷尬。

圖飛卿也洗了澡,她把溼漉漉的頭髮束在頭頂。好像前明男子的髮式。

我把溼頭髮梳成一條長辮子,清朝對前明的事物都很敏感,我還是梳本朝的髮式好了。

忙忙碌碌的又擠進馬車。

臘梅嘆氣。

大鳳小鳳倒是很開心的勸解她:“今天是咱們姐妹們的好日子,二姐快別嘆氣,小心觸了黴頭。”

“不過供人取樂罷了,何來的好日子?”臘梅平日不言不語的,這一開口到是切中要害。

我對她刮目相看。有主見!三從四德孔孟之道也能教育出這樣有見地的女孩子,不簡單。

“所以才要儘量讓自己高興,這世上除了自己再沒人知道你的冷暖。”是桃紅這樣勸我的吧,我笑著說道,“我們除了自己還有什麼?再沒人疼了。笑一個,討個好彩頭吧。”

這番話也是用來安慰我自己的。

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才能見到胤禛,活下去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神仙既然送我來,我就要對自己負責!為了下輩子的幸福努力!

“五妹說得對!大家一起笑一個!”臘梅對我笑。

五個人都用力的笑。

我覺得臉上的肌肉有點酸。

馬車轉彎後減慢了速度。

又是後院。

哈哈,我投的這個胎還不是簡單的低賤。

總是從後院進出。

然後布簾子被掀開了,車伕有禮貌的拿了凳子請我們下來。

我坐在最外面,自然第一個出去。

圖飛卿說道:“慢慢的,別急,把包袱都拿好。”

五個人揹著包袱拿著樂器,都有點容顏慘淡。

這個後院不是一般的氣派。北方的屋子本來就比南方來得高大,可這院子與我先前進過的後院不可同日而語。

有一個老媽子樣的人和兩個使喚丫頭站在一邊等我們。

老媽子很有威嚴的打量我們,可她再有威嚴我也知道伊不過是個僕婦。

圖飛卿很熱絡的對她說:“嬸子,人我都給你送來了,還煩您老給打個條,我好去貝子爺府上領賞。”

老媽子用鼻子說話:“拿去吧。我問你,我家爺哪裡去了?”

“瞧我的眼力勁兒,不知您家老爺怎麼稱呼啊?”圖飛卿啊圖飛卿,不愧是個生意人。笑容滿面,話又熱絡,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啊。

要學!要學!

“祿海啊!就是託你鏢的人!”

“哦,是那位爺啊,他好像說有重要的事兒要辦。沒準是您家貝子爺安排的事兒也說不定啊,您可真有福氣,您家的爺受貝子爺的器重,您可真是旺夫的好命啊——”

受教了!

我由衷的佩服圖某人。

老媽子笑死了:“你這個大妹子,下回還讓我家老爺上你們那託鏢。姑娘們,走吧,跟我走!”

從圖飛卿身邊走過時,她很真誠的對我笑道:“保重!”

“仙女會保佑你的。”我小聲對她說。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往後我必須步步為營。

卑微的生活

“卑微”——我開始深切地理解這個詞。

我開始重新認識自己在這個時代所處的位置。

還沒有見到正經主子,那些比我們稍微高階一丁點的僕役便是我的主子。

每天早上排隊到正堂跪拜這所院子的主事。

之所以要排隊,是因為這個別院裡面連我們五個共有歌姬十七人。

除了我,那十六個宛若孿生。

主事的是個嬤嬤。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臉上終年不見笑容。我隨大家恭敬的給她磕頭,稱她成嬤嬤。

祿海家的那個老婆被稱作趙嬸。聽這稱呼,好像不是旗人,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身份,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