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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的大喇叭又開始在唱了,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輕輕……

很經典的樂曲裡,很寧靜的一派祥和。

血色沉下去,西邊最後一線光明裡,一輪白白的月,緩緩地亮了起來。

小高披上了軍衣,朝還在那愣神的學兒姐說,姐,走了。想什麼哩?

學兒姐恍然而醒,嘆了聲。心裡懨懨的想,這個臉是丟大了,你個七舅老爺的,老孃這是要被你倆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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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四章 花城

十六歲的少年花城長得虎頭虎腦的敦實,蹲在路邊的樹下。

陽光耀眼,一隻蟬在頭頂的樹枝上不厭其煩的唱,知了……知了……

小馬點兩顆煙,遞一顆給花城,目光落在枝葉上一隻牽線的娥蛉繭上,小風輕輕,娥蛉繭上下扯動,滿樹的葉一遍啃噬後的鋸齒狀。

兩個少年褲兜裡呈凸出狀,都揣著刀。那種看上去象白鐵管半尺長的刀,一頭有絲扣,擰鬆抽出來和管子對接有一尺長。

小馬十五,比花城高半個頭,藍色牛仔衣,長髮飛飛。

隔條馬路對面是陶裡流霞酒廠,大門前三三兩兩有人騎車經過。花城張大了眼,盯緊著逐漸匯聚成車海的人流,花城眼裡血色殷殷。

正午下班的人流不一會就稀落了,一隻狗從門衛室出來,狗嘴裡叼著根骨頭,趴在屋簷下,啃出一派咬牙切齒。

小馬肚子咕嚕聲響,覺得有些渴餓了。

上午的最後一節體育課,小馬沒上,翻圍牆出來,花城掩在一棵松樹下。兩人不同班,花城班上英語課,花城經常性的不上。老師不管不問,只要不影響別人,都放任自由。

兩人上課前就約好了,小馬還不像花城那樣子張揚。小馬有表姐方平盯著,行事言行都顧忌。

兩人順小路下了坡坎,花城從草窩子裡推出輛腳踏車上了馬路,小馬緊跑兩步蹦上後座,花城兩腳蹬飛起來。

秋日豔陽,花城綠軍裝背上很快就溼了一片。

六七里的路,花城沒蹬多長時間,兩人到了酒廠對面樹下,寂靜的等。

花城在等陶裡流霞酒廠的文鬥。文鬥二十一和花城他哥花雞一般大,同在一個廠車間,這時的花雞還沒出頭,僅僅是酒廠的一個出料工,說白了就是幹出酒糟苦活的。

花雞挺鬱悶的,整天一身臭汗,一幫組出料工都粗口,沒啥子文化。

文鬥有個弟弟叫武鬥,嚴打後才起來的,在酒廠附近名聲響亮,整個北南湖武鬥說了算。

文鬥也在出料車間,是個頭。據說文鬥是靠弟弟武鬥的勢當的主任,文鬥進廠的頭天夜裡,武鬥扛著半片豬去了酒廠廠長家,肉上沒洗淨,觸目驚心的血。

武鬥進了廠長家,把半片豬擱八仙桌上了,料一句話就出了門。

廠長當場傻了,想想還是不敢拂了這個渾人的意,文鬥當上了主任。

當上了主任的文鬥啥事不幹,整天的端杯茶,翹個二郎腿得瑟。這還不算,文鬥愛欺負老實人,見不順眼的就欺。

花雞那個造型,平常就愛裝斯文,幹起活來就不利索了。

花雞最近和三丫處的近,三丫那人就這樣,是個男人沒不想搭三丫的。

三丫眉視煙行,一身肉白的滴油。

文鬥見過三丫,當場震撼了。心裡就象是裝著七八個老鼠,鬧心啊。

文鬥這一鬧心就拿花雞出氣,花雞不象老花家的任何一個,是個溫和性子。起先被文鬥欺,後來文鬥還上手了,把花雞一鍬柄砸瘸了腿。

花雞是個悶騷型的,回家任誰問都不說,心裡卻苦的流濃。

花城見了,一個屋簷下十幾年知道他哥花雞的性子,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主。花城也不想問,晚上出了門找人打聽去了。

這一打聽花城憤怒了。

早上上學遇上小馬,這一個多月來,花城和小馬天天在一起,二人投緣,一個頭磕下去私下裡拜了把子。

小馬一眼瞧出花城有些不對,小馬說,你心裡有事,跟兄弟說說,說出來就好了。

花城不說,花城的那個性子寧可不說也不會騙兄弟。

小馬說,花城你還當我是你弟弟嗎?咱們一個頭磕下去了,血酒也喝了。這還不夠嗎?

花城被逼的沒法,就把花雞被文鬥欺負的事說了。

小馬極義氣,當下說,文鬥欺負咱哥,咱要不弄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