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振臂歡呼好,還是額首長嘆。
在一次時光彷彿滯歇,其實這一刻每個人都希望那一刻來臨。
只有結巴小兵依如往常的痞性,少年知道自已打中了,不過不是靶心,是靶杆。
槍響的那一刻,少年意識裡把靶杆當成了對手的咽喉。
一槍封喉,快意恩仇。
少年全然忘了這是一場賭約,在一個人的巔峰對決裡,沒有賭約,只有一槍斃命。
那天的旗語也遲遲沒有傳來,排長心焦如火。
結巴小兵從他身旁晃過的時候,排長雙眼幽怨,他也忘了叫小兵洗一個月的廁所了。
結巴小兵朝連長說,我打中了。不過不是靶心。
排長說,我靠你媽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你丫還好意思說,原來你丫的真敢忽悠我,我……我……排長真的氣糊塗了,也氣結巴了。
連長目光深遠,夕陽裡,這個經歷戰火洗禮的老兵一身軍衣如血。
我知道!連長說,因為你還不是個合格的軍人,你本來能打中靶心的,可你沒有,因為你心裡有個魔。心魔!
白結巴笑了。很憨厚的笑。
他不知道自已心裡有沒有心魔,他只知道在一個人的巔峰對決裡,那一槍忘我。
人群散了,不過大家都沒有太多的失望,旗語兵後來說,結巴小兵最後一槍直接把靶杆打斷了。
白結巴沒走成,排長攔住了他,白結巴拼命饒頭,白結巴說,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排長你打了一頓出出氣吧!
排長說,我是革命軍人,軍人不打人,只打不是人的人。
排長沒叫白結巴去洗廁所,他一頓胖揍,結巴小兵一聲不啃的捂緊了頭。
靠!你媽是吃啥長大的。排長揉著拳頭,這頓胖揍,排長手打痛了。
結巴小兵順根菸給排長說,你打夠沒有?
還行!排長說,你丫的別得瑟啊!小心……
白結巴摟了排長說,我不是都給連長面子嗎?你說他一個東北個漢子,輸了多掛不住臉。排長,你懂的!
我懂啥呀!排長說,這他媽的是軍營,軍人沒那麼多講究。
靠!白結巴說,軍人就不是人嗎?我跟你說排長越大大咧咧豪爽的人就越愛面子。
排長說,你丫的腦袋裡都啥稀奇古怪的道道呀!咦!別說,真是這麼回事。
結巴小兵十槍的那個晚飯意外的紅燒肉管夠,一箱汽酒是司務長抱過來的,司務長說,那個白結巴,你過來。
白結巴說,好嘞。依舊是那副憨傻到叫人忍不住要踹上兩腳的表情。
司務長說,汽酒是連長獎勵你的,說叫你晚上好好去去心魔,把前九槍的體會寫出來,連長明天要。
一個飯堂一百幾十號人都想啥心魔呀!這結巴小兵敢情是走火入魔了。
白結巴頓時苦了臉說,司務長能不寫體會行嗎?要不我明天還是洗則所好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司務長也不明白啥是心魔,不過洗廁所他就更不明白了。
排長說,這個結巴小兵是高興糊塗了,司務長你別理他,要不一起吃。
司務長說,算了,挺人物的一個小兵,咱今天就神頭了哩!
靠!白結巴心說,你才神頭了哩。媽的,我不是一寫字就頭痛嗎?去球!不管了。
結巴小兵有肉就忘了寫體會,一個排儘管沒人半海碗,卻看的其它兩個排羨慕不已。
肉吃飽了,汽酒喝完了。白結巴就愁啊!
在宿舍裡白結巴趴桌上,半天沒寫出一個字,是真寫不出來。
對面的元霸洗澡回來,元霸如今清秀裡透著一股剛強,近兩個月下來,元霸逐漸習慣。
元霸說,寫好了。
白結巴說,元霸哥,幫個忙,體會你幫我寫了,明個我買兩個豆豉罐頭魚孝敬你。
元霸說,這可不成,情書能幫你胡編亂造,我十槍有三槍脫靶,能行嗎?
靠!白結巴一狠心說,在加一盒,三盒怎麼樣?
十盒也不成。元霸說,這是要叫連長知道了,準的蹲禁閉,犯錯誤的事別找我。
白結巴說,求你了,元霸哥!
元霸說,叫啥也沒用,我就奇怪了,你這槍法是跟誰學的,感覺非正常人啊!
這還用學嗎?白結巴說,都是打老家雀打出來的呀,跟你說在西街我白結巴敢稱第一,就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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