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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細想這是為什麼,眼下只知道自己被人家拿住,怕是小命不保了!

那位客人這時踏上前一步踩在店家胸口,先盯著他看了半晌,猛然之間喝了一聲:

“說!你二人為何害我?”

那店家被唬得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辯解:“客官……不……不,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不關小的事啊,是他們逼著小的來給領門的!實在不關小的事啊,求好漢饒小的一命!”

“甚麼?他們?除了你們二人還有誰?”那客人心中一驚,自己分明只察覺兩個人上樓,在此樓上外廊甚至屋頂都再也沒其他人的動靜。

那店家咳嗽之聲稍歇,卻仍不停喘息,上句不接下句地道:“水耗子在後院牽馬去了,是他們倆的主意,不幹小的事啊,求好漢饒小的一命!”

正說著,就聽見遠處隱隱有馬蹄和犬吠之聲,那客人心中暗叫“不好!”一腳將那店家踢翻在門後,就再也顧不得這二人,一個提縱有如鳥兒一般出了房間,看準了樓梯口也不見他作勢就跟長了翅膀一般直直落下一樓,跟著一個箭步來到後院,左右一觀望不見自己的馬,又見後院門洞開,不由得心中叫苦。

此刻寅時已過,正值卯時初,天色已有微明,那客人藉著微明之光出院細細看了一翻馬蹄印,見那蹄印甚新,想來此去不遠,於是展開身形,趁著街路之上無人,提氣飛奔直追而去。

《十二》

到此刻那客人方才明白,想自己身無長物來這裡投宿,怎麼就會被人盯上,還又點迷香又撬門動刀子的,感情是這兩個賊人看上了自己的馬!只是為了一匹馬就來謀害自家性命,實在可惡!不過此刻也不容他多想其他,只能先追上前面盜馬之人再回客棧慢慢找他們算帳了!

再說那水耗子,他本和土豹子商量好了,由自己牽馬,待得土豹子得手將人運出拖去野外埋了,然後再將馬送往江陵馬市賣掉。可是他在外等了半天也不見土豹子出來,人說大凡做賊的都心虛,這話看來一點不假!待得他聽見前面動靜大又有人大聲說話,聽那聲音不對頭之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於是這才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想來別人給他起這個外號定是錯不了的了——幹活打架不行,耗子的本事當然是逃跑最在行了!

當下他一手拽著韁繩,甩手就在馬肚子上拍了一巴掌,也沒往多里想就要上馬。你說這世上可哪有他這般騎馬的人麼——人還沒上馬背呢就打馬了,這不是成心沒事找事麼?也是他跑路心切,合該他罪受——他本就是個不慣騎馬的人,今天這匹馬又比平常的馬高出一頭去,那馬被一拍之下吃痛還以為是這新主兒嫌它了,於是撒蹄子就往前跑,這水耗子一隻腳還沒來得及搭上馬鐙,那馬就已經揚蹄衝出去了一大步!這下子可就好耍得了!那水耗子抓韁的手腕剎時被韁繩套住,他一腳著地,另一手一腳都還懸空著就被那馬給拖了出去!而那匹馬顯然因為韁繩被扯在人手上,對它來說就是拖了一個偌大的活“包袱”,可這“包袱”顯然沒放穩妥——那何長生的一隻腳穿的靴子尖老是踢著馬腿,越發刺激得它梗著脖子往前衝!

也虧得他水耗子!雖說他武功不咋地,比起土豹子來稍顯遜色,可逃跑的功夫絕對比顧牝為高——依著輕功底子還不算太壞,他硬生生於倉促間一收腰,猛伸出另一隻手去抓住馬鞍帶。這一急智倒是暫時救了他一命,免除了他被馬一路拖死的危險,只是那馬衝勁太大,一時半會兒讓他無法上馬背坐穩當。可憐個水耗子!就那麼一手拽韁繩一手死命抓著馬鞍帶半吊在空裡任由那馬一路狂奔!那雙懸空的靴尖因為顛簸不停地在馬肚子上碰撞,這就等於一直拿鞭子抽馬一樣,沒個頭了!

就這麼著那馬一口氣跑出將近五里餘地,直把那水耗子給顛了個七葷八素,眼看著不行了,沒想到這馬卻漸漸放慢了步子,開始不停地噴響鼻。原來這馬經過昨日一天的長途奔波,早已累了,加上半夜才到客棧休息,估計馬料都還未曾餵飽呢這會兒就又被牽出來狂奔,況且此刻韁繩都還一直被拽在“包袱”那裡,梗著個脖子跑了一路,再好的馬也支撐不了多久!那何長生一看有了門道,立刻又來了精神,待得那馬徹底鬆了跑勁他才鬆了韁繩和鞍帶一骨碌滾下地,滿屁股地坐倒在溼漉漉的泥路上,這一滾一坐讓他鬧了個渾身爛泥。如今要是被相熟的人見了一準要取笑他不做水耗子,而該改稱“泥耗子”了。

那匹馬此刻突然被人鬆了韁,甩了包袱,如釋重負一般噴了一個長長的響鼻,竟也不走了,徑自吃起路邊的草來。

何長生情不自禁罵了一句粗話,也不顧昨夜大雨澆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