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哪兒都不去,就在對面造中了一塊地方,挖好了正穴。倆人一天動的工,一天完的工;完工後,兩 人對繃著臉,誰也不起名字。時間長了,老道繃不住勁了,就把匾掛出來了,是‘白雲觀’三個字。老和尚見了,第二天也把匾掛出來了,上頭寫著‘清風寺’三個大字,還把寺門口那條溝也取個名字叫‘清風澗’。老道一看,哎呀,不得了,我這白雲觀的風水全叫和尚給破了,‘清風’一吹,‘白雲’不就沒影了嗎?老道就在白雲觀一進門的地方,一邊修了一座橋,叫‘擋風橋’。又在大門的東邊修了一個假山洞,取名叫‘窩風洞’。這‘檔風橋’、‘窩風洞’把‘清風’又給破了。老和尚白眉毛老道鬥來鬥去,誰都不服誰,最後還是皇上出來說情,使兩位言歸於好,老道把‘擋風橋’和‘窩風洞’拆了,老和尚也把清風寺改變天寧寺,天寧寺就是天下太平,萬方息寧的意思……”
呂飛燕正聽得入神,土牢外一陣鎖鏈響,一個丫環閃了進來。程廷華問:“這麼晚了想幹什麼?”
丫環白他一眼:“我家小姐請那位小白臉。”
呂飛燕道:“找我做什麼?”
丫環嘻嘻笑道:“有話問你唄!”程廷華用手捅她一下,示意她去。
呂飛燕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隨她走出土牢,來到東北角一個小套院裡,只見疏竹流翠,燭影搖曳,淡泊閒靜。原來這是黑風法師吩咐和尚特意為宮牆柳收拾的院落,每逢宮牆柳來寺都住在這裡。
呂飛燕走進屋內,見宮牆柳換了一身米粉色薄衫,大紅燈籠褲,雲鬢散落,斜插著一支小百合花,真是東施效顰。
丫環一挑門簾出去了。宮牆柳目不轉睛地瞅了呂飛燕一會兒,粗聲粗氣地說:“姐姐喜歡你一表人才,不忍看那禿和尚害你。”說著,淚如雨下,急忙掏出水綠汗巾胡亂抹著。
呂飛燕暗自好笑,於是將計就計地說:“那姐姐如何處置我呢?”說著,倦裝羞態,低頭不語。
宮牆柳見了更覺歡喜,問道:“你家住何處?為何也到這裡盜寶?”
呂飛燕隨口編道:“我家住江蘇鎮江,父親是當地一個拳師,我聽鄉里人說,這裡埋著巨寶,許多壯士為奪寶喪生,因此也想來試一試身手。”
宮牆柳走到床前,從床下拖出一隻木箱,開啟木箱,裡面珠寶、金簪、翡翠、瑪瑙等,光彩照人。
宮牆柳道:“都說這塔下埋著巨寶,我陪伴法師,一次也沒見過。誰希罕什麼佛寶,你瞧我這些年積攢了這麼多寶貝,讓你開開眼。”
呂飛燕知道這些寶貝都是宮牆柳賣身所得,感到一陣噁心。宮牆柳嘆口氣:“這些年我就像囚在籠中的鳥,任人耍弄,你甭瞧我這豬狗不嚼不啃的模樣,卻有王爺、尚書、刑部大人、國子監的老先生來找我呢,不用把他們開膛我就能看到他們的腸子、肚子,哼!”說著,宮牆柳痛哭不已。“這些年我是熬過來的呀!北京城裡舉目無親,那些名門大戶,王府衙門,連口剩飯也不給我一口,我只得跑到煙花巷裡靠賣笑為生,我沒有親人,沒有知已,我的命好苦呀!”
呂飛燕見她那副樣子,倒也生出幾分憐情。宮牆柳說著倚到呂飛燕身邊:“我一見到你,就看出咱們的緣分來了,真是‘千里有緣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我們一起逃走吧。”
呂飛燕一扶腰:“唉喲”。
宮牆柳關切地問:“怎麼了?”
呂飛燕道:“只因你那網撒下,把我絆了一跤,把腰扭傷了,疼得厲害。”
宮牆柳道:“我給你揉幾下。”說著,伸手去揉呂飛燕的腰。呂飛燕慌忙閃開,宮牆就勢脫了米粉衫,露出大紅肚兜。
呂飛燕一見她那如醉如痴的樣子,有點慌了,急忙左躲右閃。那宮牆柳步步逼來。呂飛燕看見床頭上放著一把利剪,悄悄拿在手,趁宮牆柳不備,一剪扎進她的後背,宮牆柳慘叫一聲,昏厥於地。
那丫環正在外屋,聽到叫喊連忙進屋,呂飛燕忙把她綁了,用汗巾塞到她嘴裡,然後來到土牢前,看到那個看門的和尚睡在門口中。呂飛燕從他兜裡摸出鑰匙,開了牢鎖,急喚程廷華出來。二人乘著夜色,躍過院牆,匆匆而去。
剛走了約摸半里,呂飛燕叫道:“哎呀,壞了!”
程廷華忙問何故。呂飛燕望著天寧寺方向:“我那鴛鴦寶劍還在和尚那裡呢!那是母親的遺物,你回去吧,我去取劍。”
程廷華道:“哪裡能一人回去,要去一起去。”二人又返回天寧寺,在後院正遇一個巡更的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