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碧芍緊咬牙關,那鷹鼻男子所說的話,恰好也正是她所擔憂的。
若她只是孤身一人,即便蒙古人再多來一倍,自己也絕不可能皺半下眉頭。可是手下還有這麼多手足,她又怎麼可能忍心看著他們被蒙古人殘忍地殺死?
鷹鼻男子看著她,得意地道:“只要祁姑娘跟我們走,我可以答應你,放你手下這些人離去,絕不為難!”
聞言,義軍中一名漢子當即怒聲大喝:“祁護法,休要相信這蒙古韃子的花言巧語,我等拼死一戰便是,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嗯?”聽到他的話,那持弓的精壯蒙人,神射手顏列射瞳孔猛地一縮,口中冷冷地吐出了三個字:“你找死!”
話音一落,他飛快地張弓一拉,那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支疾如閃電的長箭絲毫不帶半點風聲地穿過他的前胸,由後背帶出一蓬血雨,勁力的拿捏簡直無懈可擊。
“周兄弟!”看到這一幕,祁碧芍一雙鳳目登時變得血紅,怒斥一聲:“該死的韃子,還我兄弟命來!”
隨即只見她如一隻紅鷂般沖天飛起,一長一短兩把利劍在她手上化出千百道劍光,直往顏列射撲去!
“殺啊!殺死這些狗韃子,為周兄弟報仇!”
見祁碧芍已經出手,義軍中雖有不少貪生怕死之人,但大部分都是心存死志,打算與蒙古人決一死戰,頓時便催動戰馬,在這群如狼似虎的蒙軍鐵騎陣前衝殺起來。
鷹鼻男子見此不由獰笑起來:“祁碧芍就由我來親自拿下,其他人……殺無赦!”
說完,他挺拔的身軀亦凌空竄起,手中長槍螺旋刺掃,勁氣飛旋,迎上了祁碧芍的劍光。
甫一接觸到這鷹鼻男子槍身上勢大力沉的勁力,祁碧芍便知此人乃是一名可怕的高手,若是不能擊退此人,只怕今日難以生離此地,當即長劍迴轉,劍光一閃,兩支長短劍幻化出兩道白芒,一上一下,短劍盪開那人槍尖,長劍則直向對方刺去。
“好劍法!”
鷹鼻男子身在半空,卻也忍不住讚歎了一聲,手上一抖,便在空中幻出漫天槍影,運槍上下封架,一連串兵鐵交鳴的聲音響起,槍與劍迅速交擊了數十下。
“嘿嘿,祁姑娘的雙劍合璧確是世間奇招,不過要與本人爭鋒,卻還差了一籌!”
鷹鼻男子乃是蒙人中的高手,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只是交手數招,便已知祁碧芍雖然招式精妙,但功力卻與自己相差不少。得意一笑之後,他手上長槍瞬息間揮舞得更加凌厲,運功一掃,祁碧芍吃不住他槍身勁力,右手長劍頓時被彈飛開去。
長劍被擊飛,祁碧芍神情一變,只覺在對方的槍影下便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隨時有覆舟的危機。但她除了面色更冷之外,卻是沒有任何驚慌,左手短劍虛空一刺,以精妙絕倫的劍招橫劍劃過,竟將男子槍上的真氣擊散。
“咦?”鷹鼻男子不曾想祁碧芍竟有如此一招,破去他的槍勢,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噫。
而正當他要再此出手追擊之時,祁碧芍卻藉著劍身的反彈之力,落回地面,向那群正與義軍廝殺在一起的蒙古人殺了過去。
原來她在見到手下兄弟難以抵擋那些蒙古強兵,死傷慘重之下,已經顧不得與鷹鼻男子交手,選擇返回支援。
她含怒出手,一劍刺出,一名正在獰笑著向義軍猛攻的蒙古兵便覺背心一涼,眼前一陣黑暗襲來,慘叫一聲,當場死去,雙目不瞑。
祁碧芍飛快從地上勾起一把長劍,再次以雙劍奮力向蒙古人殺去,而只是這麼片刻的工夫,場中的義軍已剩下了不足二十人,其他人不是戰死當場,就是被蒙古鐵騎衝散。
“殺殺殺!”雖然己方死傷慘重,但剩下的義軍卻是奮勇無比,已經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拼死向蒙古兵殺去。
祁碧芍渾身浴血,一長一短雙劍疾揮,不斷向包圍圈外殺去的同時,內心之中亦是一片悲愴。聽到身旁不斷傳來的慘叫聲,看著自己最得力的部下,多年出生入死的戰友,一個一個在眼前倒下,她可謂是心如刀絞!
在蒙古鐵騎絕對壓倒性的戰力之下,他們可以說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但祁碧芍身為統帥,心中也十分清醒,即便手下的兄弟們全部戰死,她也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到蒙古人手上。她現在心裡只想一件事,就是要尋找機會突圍而去,只要能離開此地,她必會以十倍蒙古兵的性命,來祭這些戰死在沙場上的手足亡魂。
鷹鼻男子自然瞧得出祁碧芍的打算,但也沒有上去與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