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滿是你,沒有別的能夠增加,真愛使我的雙眼虛假。/
她想,文藝復興時期的詩句那麼適合送給她心中的繆斯,她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更喜歡這一個陸秋水,還是更喜歡未來的。她對這一個隱瞞頗多事實,她對另一個袒露過多的內心。揉碎了,無論哪一個的名字都是陸秋水,是她在時荒之中得以停靠休憩的港口,她擁有全部,這就足夠了。
足夠讓她燃燒短短二十年的火焰去擁覆,她知道自己的終點在何方,也就不懼怕途中的艱險。她只需要毫無保留的給予,對方最終會給她豐厚的回報。
賀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她不怕沒有時間,事實上,她用25年換取了所有時間,只要她找到控制時間跳躍的方法,她能去到陸秋水所在的任意時間點。
十三歲,送走賀雪的陸秋水搜尋著大概十年前的記憶。她回到一條黑黑的小巷中,直覺告訴她,她恐怕是走錯路了,可是她記得應該這樣走,不坐車的時候,母親帶著她走過一次。
但是她走錯路了,現在應該回頭。細小的手輕輕搭在自己的雙肩揹包帶上,她懊惱了一會,轉過身。這才發現,身後有個人一直跟著她。衣領立得老高,看上去很邋遢的模樣。
她沒有看清對方的臉,一個人影就攔在了他們中間。沒人知道這個人是怎麼來到這個巷子裡的。對方扭過頭,讓她快點離開,語氣中充斥著煩躁與不安。
嘶啞的女音告訴她,對方是個短髮的女性。那個男人突然之間開口咒罵起來,她被嚇得不輕,於是慌張的逃走了。
在逃走的途中她轉過頭看了眼後方,短髮的姐姐正對著她,正皺著眉,朝男人揮出拳頭。
“你真不該打她的主意。”她聽到那位姐姐這樣說,“我會把你卸成一塊一塊的。”
她邁著退跑出小巷,那位姐姐像是擁有魔法,突然就出現在那裡。然而長大的她不再相信年幼時的那些東西。她不該把那位姐姐和女巫聯絡起來,沒有女巫,幼時的記憶多麼不可相信。但她又的的確確讓對方和記憶力的影子重合,就是那個女巫。
她回到了大路上,發現真是自己走錯了,她本該在上一個路口就轉彎,可是她多走了一個。
當她把賀雪的模樣帶入記憶裡時,它們就變得鮮明起來。她曾經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甚至不會將它們串聯起來,現在她知道了,明白了。
心中的高牆漸漸軟化,賀雪站在牆外,仰起臉微笑。
☆、二十二、五十七
“我喝醉了。”賀雪笑得不明所以,滿身酒氣的坐在地上,沒有任何想要起身的意思。
“這不是你賴在地板上的理由,孩子。”步入老年的臉上被細微的皺紋爬滿,那雙修長的手也因為歲月而顯得皺縮。
賀雪撇了撇嘴,不情願的拉著那雙向她伸出來的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她不常喝酒,也沒喝醉過,然而這一次是有特殊原因的。
“恩……告訴我這是什麼時候?”混濁的大腦慢吞吞的計算著時間,“你看起來好瘦,一定沒好好吃東西。”
“年紀大了,胃不好,吃再多東西也不長肉。”她帶著這個神志不清的姑娘來到臥室,讓她好好躺在床上,她沒有能醒酒的東西,只能希望對方能乖乖的,不要亂撒酒瘋。
“哼,一點也不大。”賀雪就是拉著她不肯放手,除此之外她真的很安分,“你年紀一點也不大。”
她躺在床上,大腦因為酒精而無比沉重,突兀痛感讓她不禁小聲地哼哼著。她不喜歡喝醉的感覺,那很難受,看不清路,說不清話,第二天醒來腦袋還會更痛,酒精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她必須要試一試。
“五十七了,都快六十的人了。”她伸出手,按在床上人的腦門上,緩緩的揉著,幫她疏解疼痛。
“哼。”賀雪不滿的從鼻腔裡打出這個音調,然後挪著身子靠過去,伸手環著對方的腰,小聲的說著,“三十五年……比最開始還多了一點時間。”
“什麼?”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一旦過了青春日子,身體就開始一天不如一天,感官也都不那麼靈敏。
“我跑了三十五年誒。”賀雪突然興奮的說,蹭了蹭對方的腰,“目前為止最遠的一次。”
她還是那麼年輕,充滿朝氣,像個會撒嬌的孩子。她說她跑了三十五年來到這裡,她現在只有二十二歲,對於已經開始枯朽的陸秋水來說,那真是屬於孩子的年紀。
“你怎麼喝醉了?”賀雪不喝酒,不抽菸,除了年少時那點四處撒野的黑歷史之外再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