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數十年時光,換作陸秋水在等待。她怎麼能再要求更多?她現在已經讓陸秋水擔心起來了,然而她並不想對方擔心。
“別那副樣子,我只是不夠小心。”賀雪拉著臉,一副示弱的表情看著陸秋水,“我那麼多年沒活動過了。”
傷口並不深,就是長的讓人難以接受,在下去一點點,她的手就不要想要了。診所的醫生一直陰著臉問她從什麼地方搞成這樣的,問她是不是校園暴力什麼的,讓她解釋了半天才算完。最後她的手就被白花花的紗布裹了好幾圈,一週之內不能沾水。
“你穿越了時間跟人打架?”陸秋水有些不敢相信,即便賀雪總是一服不太著調的模樣,可她絕對不會去招惹是非。她懂的分寸。
“還不是因為你。”賀雪挑起了眉頭,湊到陸秋水耳邊說,“誰讓你小時候沒事逞能要自己回家,還偏偏走沒什麼人的小路,我要是再晚清醒幾分鐘,你大概都被人販子賣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陸秋水愣了愣,抬起頭看著從開始就一直可憐兮兮站在她旁邊的賀雪,多大的人了還要撒嬌。她抬起手,揉了揉賀雪還沾著汗水的短髮。
“小時候的事我記得不多,如果你稍微晚點出來,讓我看清壞人的臉,說不定我能記得更清楚一點。”她想著,然後輕聲笑了起來。對於那條小巷子裡的事,她能記得的,就只有一個突然衝出來的奇怪的姐姐把她一把推向一邊,讓她趕緊離開,然後一個男人開始破口大罵,或許是因為那個人罵的話太難聽,讓她記到現在,或許是她覺得那個短頭髮的姐姐似乎哪裡見到過。
“噢,你想的美,別忘了對方帶著刀,告訴我,在那之後你沒一個人走那條路。”賀雪一把從頭上撈下陸秋水的手捏在手裡玩,一根手指接著一根手指的捏過去。
“換了一條陽光大道。”她沒有再走小路,實際上那條路是她走錯了,第一次自己找路回家總是會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那年十三歲的陸秋水很聽話的直接離開了巷子。
那時她只當是陌生人的好心提醒,現在看著左手縫了針又纏著繃帶的賀雪,不禁心疼了起來,說:“人家有刀你還那麼不要命的衝上去。”
“他就是有十把刀我也不怕啊,秋水,你真該去中學打聽一下,幾年前的地頭蛇叫什麼名字。”賀雪炫耀的說著,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漏了些什麼,於是眨了眨眼,看著陸秋水,“我發誓我已經洗手不幹很多年了,要不是為了防止祖國花朵誤入賊手,我都不會再出手。”
“你不用向我彙報,除了你吃胖了十多斤,其他的我都不會嫌棄你。”這下陸秋水真的沒辦法再憋著了,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阿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養成這種習慣的?”
已經很長的時間了,她告訴她自己去了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有時候還會問年長的陸秋水她這樣做是不是對的。
賀雪只是看著陸秋水笑,或許她現在覺得自己這樣做挺傻氣的,根本不符合往常那種老奸巨滑的形象,但是隻要陸秋水能開心,她到是挺願意多犯傻的。
她單手拉過陸秋水的衣襟,親了親她的嘴角。只要陸秋水笑起來,她就能開心得冒泡。所有的事情都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而變得有意義起來。
“阿雪,這可是大學校園,眾目睽睽。”陸秋水輕輕捂著嘴角,佯裝生氣的對賀雪吼著。
“反正他們又不認識我。”賀雪聳了聳肩,“要是有人問起來,你可以告訴他們你被一個娘兮兮的學弟強吻了。”
賀雪從來就不喜歡遵守什麼規矩,只有在陸秋水身邊能夠收斂,但總有些時候,她管不住自己好動的性格。
“恩,我都委屈成你學弟了,可以再來一次麼?”賀雪滿懷期待的看著陸秋水。
究竟為什麼那麼喜歡我?陸秋水問過,賀雪告訴她,反正以後自己也會那麼喜歡她,她只是先主動一點而已。不加掩飾的將這份喜愛擺在檯面上。
所以陸秋水總是很無奈,她努力去平衡兩個人之間的付出,但自己總是有許多顧慮,不像賀雪,完全無視了其他的東西。
最後她妥協在賀雪期翼的顏神之中,湊過去,像親吻孩子一樣吻了吻賀雪的額頭,說:“好了,我還有一節課,你沒事可以先去‘醉著’等我。 ”
並不滿足,卻懂得知足。她回以同等份的微笑,揮著完好的右手,向後退去,直到對方的身影已經在眼前模糊了,才轉過身,正對著校門的方向大步走去,四周的景象顯得模糊,她知道只有身後的那個人才能讓她看見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