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來了,要是我娘死了心的離婚,這話也算提前安慰您了。
蘇媽媽答應給蘇錚考慮的時間,但是個中原因卻死活不肯講。問老爸,老爸只是嘆氣搖頭,最多來一句:“她要是不肯講,我就不明白!”好像跟誰賭氣似的。
所裡的事情繁雜而又枯燥,自從嚴律師走後,大家變得有些沒出息了。接到大活的不敢張揚,接到小活的常常慶幸細水長流。蘇錚和孟紱搭檔,接孟紱轉來的非訴業務。他官司打得勤,有些被他起訴的企業在訴訟結束後,往往會找過來讓他幫忙診斷。這時候就是蘇錚最忙的時候。因為來談的都是閻王級別的人物,具體辦事的都是小鬼。他們只在乎今年的獎金因為你的官司被削了,今年的工作量因為你的評估稽核被增加了,裡面少不了曲意逢迎和委曲求全。不過,蘇錚覺得自己似乎麻木了,無論多難聽的話,都是風過耳邊,連哨聲都沒有。
蘇媽媽一次次的提出來,蘇錚一次次的想辦法拖。似乎這成了唯一可以解決的辦法。孩子和秦斌都不知道,她也不敢讓他們知道。下意識裡,她覺得——說不出口。
“媽,這是什麼?”蘇錚掃地從桌子底下掃出一張紙。可能是從桌子縫裡掉出來的,落在旮旯,上面蒙了一層灰。
彈掉灰塵只掃了一眼,蘇錚的臉就變了。
蘇媽媽看了看,拿過來撕了。
“這是我爸的化驗單!”蘇錚急了,“他,他——治療了嗎?”單子上寫的明明白白,讓去做進一步的檢驗,以確定病情。
“不就是癌症嗎?還可能的。”蘇媽媽淡淡的說,“我讓他去檢查,他不去。前幾天自己偷偷去了,出了結果我也不知道。反正吃著藥,是不是治療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這需要手術,不是吃藥能治好的。”蘇錚快哭了,老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情?他們不是一直相親相愛麼?
蘇媽媽看著蘇錚,那眼神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有一瞬間,蘇錚覺得她似乎恨自己?
“你去問他吧!”蘇媽媽轉身離開。撕碎的紙張鋪滿一地的碎屑,白花花的,好像灑落的紙錢,為誰祭奠?
蘇爸爸告訴蘇錚,檢查沒事,是良性的。做個手術,把瘤子割了就行。蘇錚急的直冒汗,既然幾天前就知道做個手術割了就行,為什麼不做呢?拖著——萬一拖成惡性的,怎麼辦?
蘇爸爸笑的很從容,甚至還有幾分惡作劇的意思:“我跟你媽說,要是她堅持離婚,我就不做手術!死也不做。”
老爸的目光亮晶晶的,笑眯眯的眼睛蓄滿了水,可是話裡的決絕卻斬釘截鐵的不容改變!
蘇錚長大了嘴巴,不知道該怎麼勸解,腦袋機械的歪了歪才說:“您、您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蘇爸爸也摸了摸蘇錚的腦袋,烏油油的頭髮厚厚的透出頭皮的熱度,“小錚,我們這一代,和你們不一樣,有太多的顧忌和責任,很少為自己活著。一旦有機會了,就像發酵似的,會變味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媽離婚的,說什麼,我也得牽著她的手走下去。她離不開我,只是需要時間和臺階。”
“那……您的病?”
“不重要,生老病死,人之常事,我這個年紀,有準備。你——”蘇爸爸突然頓住,長長的吸了口氣才說,“婚姻是需要感情來維繫的,感情是要付出代價的,而所有你付出的代價,都不要後悔。明白這一點,你就會幸福了。”
蘇錚眼淚已經成串的流下來,心裡滋生了一絲憤恨:為什麼老孃那麼無情,一定要拖死老爸才甘心麼?!
“爸,我和秦斌……”蘇錚想把真相說出來,映入眼簾的是父親溫和睿智的眼睛和幾日不見日漸加深的皺紋。他或許看開,但心中的負擔也不小吧?
說,還是不說?
蘇錚舌頭一轉:“會好好過的。”
蘇爸爸滿意的點點頭,拍拍她說,“去吧,哄哄你媽。我老了,哄不動女人啦!”
蘇錚咧開嘴,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走出書房。
(本章完)
作者有話要說:每章大概五千字,中間有一天出去玩兒,被風吹了脖子,所以沒更新。今天正在更新這一章的最後一千多字,一會兒有時間就貼,沒時間下次上來再貼。謝謝大家!
我就不弄什麼定時發表了,反正也沒幾天,我還是老辦法,先貼啊貼,等到發現可能結文了,就倒著刪。因為這文已經簽了,按理說現在就該停更了。但是追文的親們辛苦,總要多看一些,俺這樣停更挺過意不去的;另一方面是出版的衣食父母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