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夜被陌生人吵醒來討論如此沒有意義的天言,許晚之絕對沒有那個興致,聽到這樣不尊重當事人的話,冷笑道:“我不管你是誰,天大的事都明天再說,現在請你立即離開。”
被如此不客氣的下逐客令,黑影在黑暗裡摩挲著她光潔的下巴反問:“我不離開呢?”
“我以為女子都像向微那般守禮,你大概不是個女人。”
那黑影被她歪曲著女子尊嚴諷刺了一頓,滿含意味的挑起長長修眉,故意刺激他:“是個美人,言行有趣,就是刺多了些。” 原來小微喜歡這樣的?
許晚之絲毫不想與她玩文字遊戲,憋起夜半被擾的怒氣再問一遍:“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她回答得很果斷。
“那你請自便!”許晚之冷冷一哂,重重撥落平時懶放的蚊帳,翻身沉沉睡過去。
“你居然——”黑影聲音高了一截,瞪眼望著帳紗裡更不清楚的身影,受驚不小。他、他居然就當著她個陌生的,俊美的,風流體貼的女人,如此坦然的睡過去了?!
黑影蹬蹬蹬的近一大步,又退回三大步,床上的人似乎徹底失去了他的警覺性,半點不為所動。
她摩挲了下巴摸鼻子,繞著床緣足足走了兩圈,最終無奈的乾笑一聲,大搖大擺的晃出門去,隨手將門板搭得哐當震響。
許晚之微微皺了眉,這時候不跟她計較,睡覺。
第二日一早,屋中即端端坐了位女子,形容灑麗,眉眼三分輕浮三分巧笑四分英氣。正是昨晚的黑影,丁向微的師姐,戰素涯。
她半點不避諱處在單身男兒的“閨房”裡,起身恭恭敬敬的做了個揖,嘴裡笑道:“公子起得好早!昨夜唐突了公子,素涯萬分慚愧,就此賠罪,希望公子見諒,不計小人之過。”
許晚之不用換中衣,淡定的穿好外袍,見她還故作誠懇的低著頭,清涼一笑:“戰小姐要賠罪,可以。煩請你將院內徹底打掃一遍,今早做花生紅棗粥,對了,現在請先為我打一盆清水來吧。”
戰素涯被理直氣壯的吩咐得呆了一呆,抬頭望著他的冷眼反駁:“還請公子說些有難度的來,這些男兒家的活計太小看在下了。”
“依我所見,這個已經難得你再三推辭了。”
“……”
許晚之不再理她,轉身出門走向廚房,昨晚燒過的炭爐上還溫著一鍋清水,不冷不熱正好,洗漱換碳,淘米煮粥,這些他都做得很是熟悉了。
戰素涯連著碰了兩顆大釘子,餘心不死的打算跟到廚房,遇到了稍微晚起的丁向微,她驚喜的叫道:“師姐,你回來啦!”
師妹驚喜的語氣總算讓她找回些臉面,一把搭住走過來的丁向微肩膀,惋惜一笑:“小微呀,你這回撿的個美人,可是扎手哪!”
丁向微臉色微微一紅,無奈道:“師姐別胡說,晚之是正經人家的公子。”
“我這不開竅的師妹,都直呼男兒家的閨名了!”戰素涯調侃的神色更濃,故作深思的摸摸鼻子:“也不知道師傅什麼時候回來,或許我們三心教的女子終於要為‘正經人家的公子’破除光棍的惡習了。”
“師姐,你又欺負人——”丁向微瞪她一眼,折身不向廚房去,改為先去道場晨練,還是先將這個不消停的師姐帶遠些吧。
許晚之多煮了一個人的分量,丁向微與她師姐對練了半個時辰剛好趕上早餐。
戰素涯礙於師妹在場不好再公然調戲未來妹夫,認真的吃著飯,心想,還看不出他是個“賢惠”男兒呢!
“兩位慢用。”許晚之先放下飯碗,臨走時對著戰素涯吩咐一聲:“別的做不了沒關係,請戰小姐務必將碗筷洗掉吧。”
戰素涯乾乾的嚼著一根鹹菜,望著他清灑的背影又呆了呆。
丁向微用筷子背戳了戳她,皺眉問:“師姐,你是不是欺負晚之了?”
“……我是被欺負了。”
今日剛好是丁向微的課休,清楚師姐的毛病,她便以上山去採一株稀有草藥存在不安全隱患為名,央她一起去。戰素涯心了她怕自己去糾纏許晚之,仍是微微一笑,應了許久不見的小師妹。
許晚之收拾好自去三心堂醫館。他到時已經有好些人在排隊,看到他都有禮的喚他一聲許公子。他一一點頭答覆,入內抄方抓藥,接待病人。
坐堂大夫是一位很有資歷的老婦,先還有些輕視許晚之,礙於東家顏面留下他,後見他做事便是做事,認真仔細,對人冷淡卻不廢醫心,漸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