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與他沒有多大關係,他亦無需抓著她的辮子來打破自己常年養成的與人相處之道。
兩人各懷心思,都還坦然。見他已經就菜吃下一整碗飯,手中揀著一小碟醃泡菜慢慢的吃,似乎很是喜歡這個味道。曲孝珏放下筷子,立即有人要奉茶,她眼簾一掃,那小廝頓時止了動作。
“夫君,聽聞府下二弟不日便要成親,你與我說過和他最是親厚,可要前去致禮道賀?”
這又是哪樁話茬?她想將他送走?許晚之停筷掠她一眼,抽出絲絹擦去唇上淺淡油漬,竟是懶下身子一手撐在桌上,斜斜的扶著腦袋,大有一人自在一人悠閒之勢,音調由下而上的挑起來:“你要我去麼?”
見他這樣,眼神瞟過自己,落入虛空之中。曲孝珏眉間一簇:“全憑夫君所想。”
“不去。”順勢撐起腦袋起身,許晚之給了這樣一個回答,發現對面的人沒有起身的意思,打算先行告辭。
“我已命人備下相應的賀禮,你不去也好,宛城這幾日可是大旱。”她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他,許晚之立即皺眉揮掌開啟臂上的手,曲孝珏先一步自然的放下。
“夫君且坐,我還有話說。”
說就說,不要動手動腳!冷淡的警告一眼,他還是重新坐下,等著下文。
這時茶奉上來,她端著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過幾日我要去環城一趟,彼處氣候和潤最宜消暑,你到曲家三年想必久悶無趣,可要與我同去一遭?”
所以,她這是在約他,去玩?
許晚之奇怪的瞅她一眼,疑問:“若我不去呢?”
“無妨。父親近日頗覺煩於清靜,又想著上次與你有些父婿失和,正跟我說索性帶你去各家轉轉,與相熟的主君門聊聊為夫之道,少逞些少年意氣,做好曲家之夫才是本分。如此靜心凝神,想來亦可將時間打發過去。”
許晚之聽得一邊抽搐一邊無語,這女人說話非得這樣拐彎抹角?他冷淡一挑:“你覺得,你父親的話我就會聽?”
“不敢,為妻之言,在你眼中亦不過清風掃耳難比揚塵……我只是,說些實況罷了。”曲孝珏恰到好處的搭了個苦澀的語氣,又道:“環城之景世皆讚歎,先不說雲峰之奇,瀾山之巔,血海之豔,單說辛園之舊,滿目蕭索卻蘊藏無限生機,讓人贊盡造化之力。”
這又是,利誘他了麼?
許晚之重新撐起腦袋,淡淡的道:“我所見之景,皆謂稀奇而去見,未必不若你所述。”
曲孝珏眉心一斂,斷言道:“你所見必不為我所述。”
“嗯?”他轉頭直視她一眼,反問:“那又如何?”這天下之人沒去過環城就罪過了麼?
她低聲一嘆:“不如何……只是那日見你於荷亭中望遠山近水,便想著,你喜歡的我都帶你去看。”
“……”
很明顯,許晚之又被這主角氣息萬分強大的話給噎住了,他喝一口茶下去著力消化了一刻,想諷這女人幾句“你不順便帶你情人去看看”之類的,只是這話他說出來怎麼都算逾越了。
“要去多久?”
一聽這有的商量的語氣,曲孝珏看他一眼,如實答:“來回需得十日,再停留些時候,約莫一月。”
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她隨便出一次門都得幾個月,全是這樣無謂的過程給折騰的。上學時他就最恨不得不進行的往返旅途,常常累得人頭昏腦脹,幾天都緩不過勁來!
他搖了搖頭果斷考慮:“我再想想。”
默對
這一想便是好幾天,柒兒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這事,有意無意的竭力攛掇,許晚之正在閒極無聊重拾那本《蓮花集》慢慢的認字,終於有點受不住這個少年如女孩子似地繞嘴,瞧他一眼,淡道:“柒兒。”
“是。”小心的望他一眼,柒兒立即住了嘴,默默的一邊擦花瓶去。
許晚之忍不住搖了搖頭,嘆道:“你不用整天陪著我,有事我自會叫你,閒時大可去做自己的事。”
可是,他的正經事就是伺候你曲主君哪。
柒兒還是點了點頭,退身出門。門口同時響起些不小的動靜,可聽得柒兒有些驚異的恭聲叫道:“家主。”
“嗯。”
隨之門口折處一片陰影,沉穩的腳步定定踏入,直接朝桌前的許晚之走來。他一手按下書,抬眼:“有事?”
“無事便不能來看看你?”本也沒指望能有什麼殷勤接待,曲孝珏徑直走到他對面坐下,掃過他雖清淡卻不開口隨意說些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