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問起老爹的事,郝光光頓時兩眼放光,忘了自己階下囚的身份,對著“主子”口若懸河地誇起郝大郎的各種好來。
“我爹爹啊是個大好人,不僅對我和我娘好,對鄰居也很好。小時候我肚子餓了,若正趕上家裡沒銀子,老爹就會千方百計地給我弄來吃的,打不著獵他就去鄰居那討來吃的給我,而他便會幫人家砍一天的柴當作償還。雖然小時候家窮,但我卻過得很開心,爹爹雖然粗心,但很少讓我餓著凍著,連句重話都捨不得對我說一句,還經常在我喊無聊時抱著我下山去好玩的地方哄我……”
因為回憶郝光光拋開了身上的枷鎖,當葉子聰只是普通的路人,所以她不再自稱“小人”,最初在葉子聰極力掩飾的羨慕眼神下她是一臉驕傲且喜悅地談論著郝大郎,只是說著說著笑容漸漸消失了,眼中不由得泛起水霧來。
郝大郎剛過世兩個月,與他相依為命多年的郝光光自是難過不捨,可是知道郝大郎死後就與郝大娘相聚了,對他來說是好事。就為了這點她才很少去想他已死的事,怕自己忍不住哭起來令在天上團聚的爹孃擔心。
下山這一個月來,郝光光就沒與人談過心,每次都是深夜偷偷地思念郝大郎,現在對著葉子聰說起亡父,一直壓抑在心底的難過與思念立時決堤,眼淚不受控制“譁”地一下流了下來。
“你、你怎麼哭了?”葉子聰忘了自己之前還差點兒要哭的事,訝然地望著突然哭起來的郝光光。
“我想、想我老爹了。”一個人就算再獨立再堅強,在親人死時都會痛苦萬分,郝光光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失態地當著葉子聰的面掉淚了,連忙用手背擦眼淚,無奈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根本就擦不完。
“想他就回家看他啊。”葉子聰一臉莫名地說道。
“他……不在了。”說完後面那極難出口的三個字,郝光光再也忍不住,透過朦朧淚眼向葉子聰道句歉後不顧他的反應低頭跑了出去。
此時的郝光光只想大哭一場,哭過後她還是原來那個獨立且樂觀的郝光光。
葉子聰呆呆地望著奔出去的郝光光,出奇地沒有覺得自己被無視了而發脾氣,反而神奇地覺得這樣的郝光光好像不那麼可恨了……
不顧他人打量的目光,郝光光回房鎖上房門扒在床上盡興地大哭了一場,哭得昏天暗地,最後導致雙目紅腫嗓子乾啞,等終於將壓抑在胸中的悲痛與懷念發洩出去後,她的一張臉已經恐怖得見不得人了。
晚上用飯時葉子聰反常地沒命人來喚郝光光,如此正合她意,頂著一雙比金魚好不了多少的又腫又紅的眼,沒什麼胃口地扒拉了幾口味道一般的飯菜就睡下了。
大哭過後的郝光光身心俱疲,睡得極沉。
眼睛因沒有及時用冰塊等物消腫,第二日清晨一起來郝光光便覺得眼睛極其酸澀,一照鏡子發現眼睛似乎更腫了,眼中泛有點點紅絲,昨日絕對是她有史以來哭得最厲害的一次,所以過了一宿眼睛都沒好。
“主上要你過去。”郝光光剛洗漱完,就被一名隨從帶去見葉韜。
葉韜起得較早,已經用過了飯,正拿著一封信件在看,郝光光進來時正好看完,信紙被修長大手攥成一團,一運功立時化為碎沫。
郝光光看得兩眼發直,按說這一手功夫不算多高深,但她不會,所以就覺得會的人真是了不起。
“你,回去換身衣裳好好裝扮一番,巳時隨我出門。”葉韜望著眼睛能媲美金魚的郝光光忍不住直皺眉。
“哦、哦。”郝光光愣愣地點頭應道,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記著,我們去了王家後你自稱是我遠房表弟,最近剛投奔過來的。”
“小人明白。”郝光光下意識地點頭哈腰道。
“嗯?”葉韜暗含威脅的雙目立時瞟過來。
郝光光這時腦子突然靈光了,立刻會意,挺直腰板大聲道:“表弟明白!”
“嗯,還有一點你必須記住。”葉韜一臉嚴肅地沉聲說道。
“莊……表哥請說。”郝光光強迫自己集中精神聽命,唯恐自己到時哪出了差錯令葉韜不悅。
“王家千金芳名遠播,正所謂好/色誤事,你若有幸得見切記不得出醜,聽到沒有?”
“聽到了。表哥放心,那王家千金就算美得有如天仙下凡表弟也不會動心的!”這點郝光光說得半點猶豫都沒有,讓她對女人動心比要葉韜跪在地上虔誠地舔她腳趾還不可能。
葉韜嗤笑,不以為然地道:“希望你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