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起,感覺他們也找到組織了,我感覺我也能夠把自己的想法,在時間和預算方面能夠很好地貫徹了。當你磨合好的時候,其實這個製作已經結束了。我和我的前期的工作人員,從去年的3月15號開機一直到9月14號,整整半年的時間,我們最南到了雲南的香格里拉,最多的時候是176輛車,最北到了內蒙的阿斯哈圖。在整個行程中,有天上飛的,有大隊汽車的,幾十輛汽車,從香格里拉到北京要開十二天,你就要保證每一輛車不能出任何的狀況。每天都是提心吊膽,隨時聯絡,有時候因為山路,完全失去訊號,這幾個小時裡,讓你無法靜下心來處理其他的事情。在整個過程中,首先就是安全的問題。其次就是每一個人,你怎麼把大家集中在一起,不要說萬眾一心,大家一起把這件事情做好。尤其比如說,像日本人或者韓國人,他們的飲食和我們有極大的差別。韓國人不要吃我們做的(東西),只要吃韓國泡菜,只要吃好的白米飯,保證泡菜,就能夠安心地拍戲。我想民以食為天,這麼艱辛地工作,能有一頓好吃的,(是應該的)。但是在內蒙,在郊外,沒有泡菜,只能從北京韓國城買泡菜,運到內蒙,還得保證(新鮮)。從每一個小的細節,到大的,比如導演和演員的溝通,對角色狀態的理解,他自己的生活習慣、他的文化背景,他是一個韓國人,他是一個日本人,而我們是中國人,怎麼把這些人、把角色的創作統一到一個範圍裡頭,這個真的是很難很難的。所以我一直說,一個製作最難的是四樣東西:時間、人、錢和天氣,因為電影是靠天氣吃飯的。像我們在元謀,連日暴雨,大概要九天啊,一天三百多個士兵,沒有澡水可洗。我坐在大的敞篷車裡頭,在村子裡,76輛車,排著,非常的壯觀。每天用消防車拉過去給他們洗洗衣服,大概三四天洗洗澡,整個困在那裡。
多耽擱一天的話,預算上要多花多少錢?
不一樣的。比如說在北京,費用就會高一些,因為住房和伙食費都比較高。在雲南的話,也要看,跟北京也差不多。因為有部隊,我們用了大概一千多人的部隊,一直跟著我們兩個月,這樣的話,是非常龐大的開支。很多人是按天給錢的,包括我們所租的裝置,車、汽油費,吃啊,住啊,都要錢。在拍攝過程中,出現過很多狀況,像元謀的一連九天連降暴雨,海棠精舍因為質量放棄,還有謝霆鋒火災,張柏芝送醫院。
作為製片人,怎麼去面對無數麻煩?
我就從後面往前說吧。我們最後一次比較大的事故,就是武行廂車的事故。在內蒙,群眾演員沒有部隊,我們就像抓壯丁一樣,和兩個林業局的單位簽了合同,我們需要用500人。那些人呢都是30到40多歲,吃肉喝酒的,不能像部隊那樣紀律嚴明,要排隊的話,大家一喊都到了,非常整齊。這四五百人就在內蒙等著我們第二天的開機,但是沒想到在北京開往阿斯哈圖的路上,我們出現了狀況。這個司機也是好心,因為要跑長途,要查一下車子,發現車子的底部有一個鋼結構一樣的東西要斷裂了,他就說去焊接一下。沒想到,找的修理廠沒有執照,焊接工也沒有執照,一噴上去,如果是鐵的用具倒也無所謂,正好噴到了我們的海綿墊子,天氣又熱,一下子就燃燒起來了。那是8月份的時候,整個武行廂車燒到什麼也沒有了。真的是轉眼間化為灰燼,司機也嚇壞了。當我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非常平靜,覺得那碰到問題,我們就解決問題。當時就想到,所有演員,張柏芝、真田廣之等等所有的威亞衣都在上面,其他海綿墊子什麼的,還可以再買。正好先濤的老闆朱家欣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們一直與他合作,電腦科技也是他們做的。我說,家欣,發生了一件事,武行廂車燒掉了。我居然發現自己在講這個事情的時候,是面帶微笑的。朱家欣說,陳紅你跟我開玩笑啊?你還笑得出來啊?我說我已經被一路嚇到現在,什麼都不害怕了。我跟他說,是身上蝨子多不怕咬了。我根本就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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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紅訪談實錄一·談製片:走向無極(5)
我第一次遇到比較大的麻煩是3月15號,一下子感到了大製作和一般製作的區別。像我以前做的一般的製作,3月15號開得了機就開機,開不了機也無所謂,我們再往後推個半天,推一個星期之內,都是屬於正常的。但是我當時面臨的壓力是,3月15號一定要開機。如果開不了機,首先要面對保險公司,因為整部戲是買了保險的。你要寫得非常清楚,為什麼還要延遲三天開拍。如果是因為景不到位,延遲三天開拍的話,在籌備的四個月中有什麼情況發生。就是他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