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望去,不由險些把眼珠子突出了眼眶,天哪,一條條人高馬大的軀體竟像拋繡球一樣被人接二連三的擲上半空,摔上半空,或震向半空!但是,不論是如何上了半空,再跌下來時,卻顯然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尚能拾回老命了!
於是,幾乎是哭嚎著,人叢中傳出了哀叫:“媽呀,黃龍,是黃龍礙…”“唉喹…張師父完了……”“姓項的好狠哪……快躲!”
“往左邊跑啊,這裡又躺下好幾十啦!”
“快,截住他,哦……哇……”
像是一串早雷響在夏一尊的頭頂,震得他雙眼發黑,全身搖晃,他閉閉眼定了定神,強壓住內心的激盪,急忙看了身邊的“赤臂筆”李悟一眼,李悟察覺了,硬麻麻的道:“夏莊主,時辰已到——”一咬牙,夏一尊暴喝道:“我們去!”
於是,夏一尊,李悟,以及他們身後尚餘下的兩名武師,帶著近百名莊眾吶喊著衝了過去。
那邊,嗯,不錯,是項真,黃龍!
項真的身形就有如一抹長掠於千百年前後的流光,那麼驚人至極的一閃而來,一晃而去,就在他那一來一去之間,血肉橫飛,人體四拋,慘叫哀嗥已串混成了一片!
兩塊棗木板子變得突然有精神多了,在遊掠繞旋中,包要花一面狠打急砸,邊叫道:“乖乖,我的公子爺,你到哪裡去了哇?我老包在這裡可險些叫人家活剝生吞啦……”項真瘦削的身軀一彈倏斜,飛起十二腿踢得三名武師溜地滾,每一滾就都是一口血朝外噴,而這三名武師還沒有把血噴盡,又是一十六名青衫大漢尖叫著被摔劈出尋丈之外!
一蹲身,讓過了韓清的“龜殼劍”寒刃,項真暴射而出,抖掌再活砍六名敵人,在空中猝然傾翻,閃過了飛速而來的十一次“龍腸軟劍”的削斬,同一時間,他已抖手三十掌逼得夏麟蒼惶退後!
包要花的棗木板子“咔嚓”一聲敲倒了一名青衫大漢,猛移步躲過一把鬼頭刀,鬼頭刀砍進雪地,他的另一塊板子已擊碎了執刀人的肩腫!
一斜眼,包要花直竄出去,“當”“當”震開了兩把鑌鐵銅,他騰空躍起又大叫道:“公子爺你小心,夏老鬼帶著他的那幹灰孫子們趕來啦!”
“唰”的橫空急落,掌腿齊揮,八名青衫角色在一陣沉悶的“砰”“砰”震響中倒飛出去,項真冷厲的道:“來得正好!”
體隨聲轉,幾乎在他吐出這四個字的當兒,人已流星越空也似,快得不可言喻的迎上了往這邊奔來的夏一尊及李悟等人!
夏一尊神色憤激,雙目如火,他暴叱道:“好項真,你今番再往哪裡走?”
急速掠來的黃包身影“呼”而一轉落地,項真形態冷森中帶有無比的狠毒,他生硬的道:“不要多說了,夏一尊,你們一起上吧!”
旁側,驟然響起狂叫,“赤臂筆”李悟已猛撲上來,隔著五尺,一片猩紅奪目的光芒已飛快射刺項真前胸,雙肩,及小腹,在這凌厲而詭毒的攻擊中,李悟瞑目大吼:“項真,還我胞弟命來!”
閃電般微斜略退,項真倏彈猝翻,十九掌九肘十腿同時還攻,在李悟的躲讓裡,他冷冷的道:“‘鐵筆李家’並不能唬人!”
“呼”的再次避過李悟的連串十一筆,項真一口氣劈出三十三掌,他接著道:“今天是生死鬥,朋友,誰輸誰認命!”
李悟又被迫退出,恨得他額上青筋暴起,雙目怒瞪如鈴,揮舞著他那隻通體晶紅血亮的鐵筆,敲,打,點,戳,劈,掛,把全身的功夫全用上了,頓時只見紅光閃燦交織飛舞,而星星赤焰旋迴流罩,銳風撕裂空氣,發出嘯聲如位,李悟咬著牙,切著齒,傾以渾身之能,像是要一下子將強敵戳為千瘡百孔!
李悟乃山西“鐵筆李家”第七代首席高手,更是掌門,他的技藝之高,自是比他昔日喪在項真手下的肥弟李惕高出甚多,不過,任他高出甚多,與項真相較,卻仍嫌不足,在他凌猛攻撲裡,項真同樣以狂風暴雨般的強烈掌腿反擊,於是,在不到二十招的時間,李悟已是連連見險,捉襟見肘;他們俱屬拼命,招招狠毒,式式精奇,誰也不為誰稍留餘地,誰也不讓誰略有迴環,在這種以命搏命的擊鬥裡,絲毫也無巧可取,丁點亦無機可投,全是憑真功夫,硬本領,因此,雙方一豁上去,李悟就逐漸現得相形見拙了!
項真早就立定了主意,“速戰速決,狠心辣手”他不會再替對於顧慮到任何一點,他只求一個快,一切都要儘快解決,不管解決的結果是勝是負!
又是十招過去——
李悟的“赤臂筆”揚出十三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