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要殺他的親生女兒及康玉德來向無雙派的死難門人謝罪,他也並不是一個姿態,他是真心要這樣做的,但項真卻以巧妙的方式加上激發了無雙派所有首要的求情而挽回了這場悲劇的發生,固然,鐵獨行是義無反顧的,可是,那到底是他的親生女兒和與女兒有過夫妻之實的男人,只要有一丁點能以回圜的餘地,他也不顧、也不忍如此去做,幸虧有項真的獨撐險局,否則,這輩子,只怕鐵獨行都要生活在悉雲慘霧籠罩下的痛苦之中了……項真也回視鐵獨行,自這位無雙派的掌門清澄的眸子深處,他看到了很多,讀到了很多,更明白了悟了很多鐵獨行的心聲,也就在這種微妙的互視裡,縷縷繞繞的傳到了項真腦海……低沉的,尚元幹向鐵獨行道:“稟大掌門,那嚴婕還在這裡,請示如何處置?”
鐵獨行這才想起旁邊還困倒著一個敵人,他略一沉吟,笑對項真道:“老弟,你看怎麼辦?”
項真一笑道:“先關起來再說,行麼?”
點點頭,鐵獨行道:“這件事,便煩請老弟你處置了!”
說著,鐵獨行一揮手,躺在廳角的嚴婕已被四名強壯的無雙派子弟扶了起來去,她步履蹣跚,行動艱難,只這片刻,已使她變得如此的衰弱與老邁了,昔日座上客,今成階下囚,前後只有兩天的時間,而這兩天裡的變化,又是如何的強烈而巨大礙…輕咳一聲,鐵獨行道:“金師弟,怎的直到如今才趕到?”
“飛翼”金木氣色甚佳,紅光滿面,神采奕奕,他沉聲道:“本座事先不知道掌門師兄的大舉行動,是而在掌門師兄遣去相招的飛騎到達前便率著羅柴等人上山狩獵去了,待到那兩名弟子好不容易到山上等著本座,已是咋夜二更天的光景,那時本座等正已設營休歇,在見到那兩名弟子並聞到訊息以後,本座便立即收拾下山,匆匆趕來,在天亮不久到達褐石澗左近,本座一看褐石澗情形,已知血戰早已展開,是以快馬加鞭緊往大河鎮趕,就在離著大河鎮不足二十里地的一片叢林裡,恰巧遇上了如意府的一名巨孽——事後本座才知道此人乃如意府高手‘北地一旗’杜宗!”
尉遲寒波叫了一聲,道:“這小子就在我們攻破如意府之際,乘著混亂逃走了,你們可擒住了他?”
哈哈一笑,金木道:“本座當時一看他形色倉皇,再加上那身打扮,便明白一定不是好路數,因此兩話不說便與羅柴、厲鵬,兩個半一起圍上,那廝功夫甚強,但一來過份疲倦,二則心慌意亂,雖然乞傾力抵抗,在我們聯手之下不滿三十招已將他放倒!”
何向月緩緩的道:“後來呢?”
側目瞥了肅立一旁的“紅鬍子屠夫”厲鵬一眼,而厲鵬的粗臉也就頓時和他頷下的壽髯一樣紅了,金木哧哧笑道:“後來,我們的屠夫便迫不及待的將杜宗像一頭豬似的送上了砍板……”轉轉頭,何向月朝著厲鵬吐了一口粗氣,長長的……現在,大廳裡的氣氛已經融洽多了,祥和多了,每個人都在輕輕鬆鬆的談笑著,每一張面孔上也都浮現著笑意,無雙派的這些首要們彼此述說著在這場浩大的血戰裡各自所經歷的驚險,討論著當時用兵的策略得失;或是互相打趣對方的緊張,或是調侃某一件事情發生時某人的狼狽情狀,如今,憂慮全消失了,沉鬱都掃空了,他們所想到的,所說到的,俱皆是他們早已在血戰之前便朔好的美麗遠景,而此刻,這些美麗遠景卻又極端接近了。
此時,有二個人走了進來,唔,是包裹著左手的“白猿”向光與另一個五身材,面色紅潤稚嫩如童子,雙眉中心生有一塊菱形疤痕的白袍人,他們甫始踏身大廳,三人恭敬的向廳裡坐著的各人施禮鐵獨行微頷首,道:“向光,曹生,可有事情?”
嗯,那面如童子的人物,原來就是尉遲寒波“莽字門”下的“三眼童子”曹生呢,這外號可真起得巧!
二人躬著身子,由曹生道:“奉‘獅字門,大尊主諭特來稟報本派傷亡結果及俘敵人數!”
於是,廳中談著話的人們全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全投注在他們兩人身上,鐵獨行緩緩的道:“你們說。”
“三眼童子”曹生口齒極為清晰的道:“本派大舉入關以來,自褐石澗與敵方血戰開始,經平原曠野之爭,到大河鎮,至如意府,在這連串的拼殺裡本派‘獅字門’戰死五百餘,負輕重傷三百餘,門下大弟子四人中‘白猿’向光受傷,‘莽字門’戰死二百七十餘名,負輕重傷二百餘名,門下三名大弟子中‘六合劍士,張光戰死,‘飛字門,分兵兩處攻殺,撲卷如意府者三百人,戰死八十餘名,負輕重傷三十五名,門下大弟子八人中‘九命郎’嚴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