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得死。況且,人命算什麼?再貴能貴過皇室宗祠麼?
只是,現在的趙謹霆卻已經不是當時的無知孩童了。他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他知道就算是再卑賤的人,那也是人……也會痛……而讓他知道這些的那個人……卻不是他的母妃,也不是父皇……
趙謹霆聽著那群宮人悲慘的呼號聲,胸口就像是被壓了塊巨石,他沙啞著聲音,道:“且慢!”
蕭氏帶來的宮人聞言頓下了手裡的動作看向蕭氏。
蕭氏有些不解的看向趙謹霆,道:“霆兒?怎麼了?”
趙謹霆深吸一口氣,道:“母妃,兒臣落水的事,於這些人無關。都是兒臣自己不小心。他們……就算了吧。”
蕭氏聞言倒是有些詫異了,道:“霆兒?你是說不罰他們?”
趙謹霆“嗯”了一聲,不再說話。蕭氏有點愣住,看著趙謹霆居然也沒開口。
此刻,包括禧祿在內的宮人們都哭嚎著跪在地上,朝著趙謹霆不住磕頭,邊喊:“三殿下,饒命!三殿下!開恩,奴婢們再不敢了。”押著他們的宮人也有點不知如何是好的站著。
趙謹霆被他們哭的頭疼,皺眉便道:“行了!吵的人頭疼!都下去!”
宮人們對望幾眼,悄悄的就準備退下。但不想,蕭氏這會兒又開口,道:“三殿下仁厚,不追究你們的過失!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各杖責五十,以儆效尤!看你們下回還有沒有這膽子再犯!都退下吧!”
禧祿等人哭著謝恩,就被人帶了下去。不一會兒,殿外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叫和悶哼聲,與內殿中的安靜,全然不同。
蕭氏沒管那些,反倒是略有所思的看向趙謹霆,好一會兒才道:“霆兒這是怎麼了?這些宮人平日懶散慣了,現在竟讓你落水……若不好生管著,指不定將來還會出什麼岔子。你可不能縱著這些人。”
趙謹霆此刻生生的感覺到他母妃的狠辣手段,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道:“母妃教導兒臣謹記。”
蕭氏這才淡笑道:“你心裡明白就好。”說著,蕭氏神情突然又是一變,語氣轉厲道:“這次便宜了皇后那賤人,你父皇也越來越不像話,竟這麼護著那對母子!看那趙謹宏窩囊的樣子,我都替他丟人。也不知你父皇看重他什麼。”
趙謹霆此刻只能緘默,換成過去,他或許還會附和蕭氏幾聲,甚至心有慼慼的也鄙夷他的兄長几句,但如今……
蕭氏似乎沒發現趙謹霆的沉默,只顧在兒子面前散著怒火,道:“你父皇也不想想,朝中若不是有我們蕭家,他的天下焉能如此太平?方家算什麼?那個皇后根本就是個廢物,只懂在太后面前邀寵。”
趙謹霆聞言心裡一跳,若非他蕭家……父皇的江山焉能太平?母妃,你可知就是你這句話才害得……趙謹霆心中苦笑,神情中不免流露出些勉強。
蕭氏注意到兒子的神態,不禁問道:“霆兒?你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還瞞著母妃?而且,還沒問你,昨日為何不說是趙謹宏推你下水的?”若是那樣,就算皇帝再怎麼寵趙謹宏,他也得進宗人府脫層皮。
趙謹霆張張嘴,本想讓蕭氏別再說那種話,可是他轉念一想,他現在才多大?蕭氏又佔著多高的位置?他們蕭家的心又有多大……這時候怎麼可能會聽他的話?
趙謹霆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只道:“母妃,許是淹了水,昨日究竟發生些什麼兒臣已經記不清了……”說著還深深皺起了眉頭,一副頭疼的模樣。
蕭氏見狀哪裡還捨得逼問兒子,忙道:“唉算了算了。若是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你身子骨弱,還是多歇歇。這回就算皇后那女人命大吧。”
趙謹霆就沒再說話。其實他確是真的想不起昨天為何會落水了。他委實不記得小時候還有這麼一茬。蕭氏沒有追問,他也鬆了口氣。
這時候,殿外又有人傳,說是“二殿下前來探望”。
趙謹霆愣了下,本能的應聲道:“請!”可哪知剛應完聲,他又覺得全身都有點不對勁了。
倒是蕭氏微微挑了挑眉,對著趙謹霆道:“這二殿下,倒是新鮮,平日也不見他多出聲,這會兒怎麼關心起昭華宮了?”蕭氏想著嘴角露出一抹微微冷笑。那位婕妤娘娘是教了點什麼麼?若她識相,多她一個也無傷大雅。
趙謹霆沒心思琢磨蕭氏的話,他只想著趙謹睿他為什麼來這裡?在趙謹霆的記憶裡,他和趙謹睿小時候的關係恐怕沒那麼好。他總是仗著蕭氏各種欺負趙謹睿,絲毫沒有趙謹睿是他兄長的這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