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就被怨魂的哀號淹沒,我的眼前,但留嗜血的血腥!
怨魂衝進十五萬方陣,啃咬生者肉體,拖出生者靈魂,這是場沒有鮮血陪襯的殺戮,但留我的綠,在這片本就翠綠的山脈中煙霧濃濃,那是比死亡還要恐怖的顏色,只要我想,沒有人能夠逃出他的魔掌!
於是,方還叫囂挑釁的天玄兵馬頓時方寸大亂,慘叫聲與魂魄的哀號混合在一起,連同天也會顫抖的聲音,震撼大地。
忽然想起從前的我也曾和鷹兒一起在這片土地上玩耍過,那時候,我是那麼愛護這裡的每一個生靈,哪怕是踩著野花了也被抱歉好久,而如今,怕是連鷹兒也要對這樣的我陌生了吧。
恐怖的我!無情的我!冷血的我!正在屠殺人命的我!
會萬劫不復的……
可是,我不在乎,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我要我的諦聽永遠善良,我要我的灸舞的永遠自由,我要我的家人永遠安全地活著,我只是想把欠他們的,還給他們而已,即使萬劫不復也沒關係……
又是一浪夢靈自我體內爆發,甚至迸裂了手腕處的清心鈴,於是,我看見黑咒如同數條蟒蛇般在我的面板下瘋狂竄動,吞噬了我的整隻右臂和肩膀。
忽然明白自己已成了一隻真正的怪物,我蒼白地笑了。
如今,整個天地已無人能收回我的夢靈,即使我自己也不可以,這麼想著,我淡笑著閉上了眼睛。
所以,我沒能看見。
我沒能看見諦聽自千軍萬馬中走來,周身是比雪還要美麗的銀白霧氣。
我沒能看見他向我伸出手,手心飄出的星靈,如同絲帶般將我的夢靈輕輕裹起。
我沒能看見他抱住已經暈厥的我,眼中流淌的全是痛徹心扉的痛意。
我沒能看見,他的臉,同我一樣,慘白地讓人驚心。
再度背叛1
經我這番屠殺,天玄元氣大傷,全軍退入雲嶺山脈暫時不敢有任何動靜,可南荒的處境並未好轉,據探子來報,天玄有意與赤焰合攻南荒,想來他們原本的紮營處就在雲嶺山脈末端,那裡本就靠近赤焰軍營。與此同時,南荒也撐得很苦,糧草所剩無多,百姓甚至自己省吃儉糧只為給軍營提供儘量多的糧餉。
而當我醒來時才發現,黑咒已蔓延到我的脖頸,如今,即使是衣物也遮掩不了它的醜惡,由於清心鈴迸裂,我的右手又重新戴上了手套,還有,我的白木簪也回到了我的身上,帝峻說,那是前些日我屠殺天玄兵馬時諦聽給我戴上的,為了控制我的夢靈,而這三年,這根簪子從未離開過他的身旁。
“我想回宮城,換南荒的援兵。”灸舞坐在我的床沿邊上,偏著頭,沒有看我。
我握住他的手,笑了笑:“沒用的,他們要的是諦聽和玉璽,即使你回去了,他們只會把你扣下,援兵還是不會來。”
“那我就當王!”他的聲音驀然堅定,“回去後立即登基,發兵援助南荒!”
“你以為太后會猜不到你的心思麼?無論你做什麼,她這次,是下定決心要逼死南荒了。”
“是麼?她畢竟是我的母親,我清楚她能忍耐到何種極限。”
“所以,你才會答應帶領先陣獨擋十五萬兵馬麼?”
他垂眸,忽而,嘴角勾起抹蒼白的笑:“南荒可以沒我,但不能沒有諦聽和玉璽。”
我的心裡忽然有絲怒意:“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了你,我會怎麼樣?”
灸舞側頭,滿是愧意地看住我。半晌,他將我拉入懷中,將頭深深埋入我的脖頸處,感覺到他的痛意與恐慌,我笑著道:“小五,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的身體已經全壞了,你還要我麼?”
“不要,”他立即回我,“所以,我要讓你好起來,我要完好無損的你。”
我笑了:“小五是傻瓜。”
他這次沒反駁我,卻是在埋在我的脖頸沉默了很久,突然對我說道:“可有件事我還是要告訴你,讓我帶領先陣給我令牌的不是諦聽,而是熒惑,”感覺到我的身體猛然一顫,他抱緊我,繼續說,“帝峻告訴我,那夜諦聽為熒惑給我令牌的事很惱火,是洛成和多咄在規勸他,你聽到的就是他們在規勸的話,帝峻本想和你解釋,可你根本不肯聽,所以……”
“所以,我又做錯事了,我又傷害他了……”
我閉眸,欲壓住心底驚濤駭浪般的悔意。
再度背叛2
似是感覺到我的不對勁,灸舞起身凝視住我,而我突然扯開唇角,似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