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山聽他問起,又是來了勁,道:“你與趙公子走了在,咱們便在那酒樓上看那幅書字呢。大夥圍著,吵鬧個不停,有位姓秦的商家要出重金買下那幅字,卻被掌櫃的回拒了。”
陳堯諮搖了搖頭,道:“我的書法,你看的還少了不是,這些事也算稀奇?”
賀山似是窘困,道:“少爺到什麼地方,都有些稀奇事,剛才不就稀奇起來了,如不是小的幫襯著,少不得今日少爺你要忙活不已了。”
陳堯諮白了他一眼,道:“確實如此,還是比厲害。”
趙璇見這賀山如此風趣,笑了笑道:“嘉謨智慧甚佳,些許小事,怎能無法看透,如是今日便比試,那只是齊夫子面上無光罷了。”
賀山爭道:“可是,小的一回來,這幾人便走了,這不是小的之功勞。”
範浱眉眼一揚,道:“這可是難說了,你不在之時,咱們三人可是才進了黃金百兩,這又有美酒喝了。”
賀山忙的不住點頭,道:“對對對,小的這月錢差不多都用光了,少爺發錢這麼少,這日子真沒發過了。”
陳堯諮忙道:“這能怪誰,我也是每月紋銀不到五兩,又要買些文房四寶,怎能養活得過來,只能節省一些便是一些了。”
賀山獻媚似的笑道:“既是如此,便再寫幾幅書字,拿出去賣了,能換得些銀子。”
陳堯諮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賀山不禁急了,道:“這沒錢餓死陶淵明,還是賣些吧。”
陳堯諮也是無奈,道:“書畫出價不景氣,經濟虛假似危機。這幾個字能賣多少錢,還是節約紙張更好。”說完,便輕搖摺扇,向屋內走去。
賀山笑嘻嘻的跟著走了進來,笑道:“少爺不肯如此,老爺這兩月也未曾給些銀兩,可是如何是好啊。”
陳堯諮理了理這床榻,笑道:“不是有黃金百兩,還怕是沒有酒喝?”
賀山聽聞此語,頓時喜上眉梢,道:“此言有理,小的這便向章公子要金子去。”說著一溜煙的跑了,頓時沒了蹤影。
陳堯諮見這廝如此模樣,不禁獨自搖了搖頭。
…………
莫問春光何處尋,但看秋日紅霜葉。木葉零落,這闊葉的青綠逐漸變成了簌簌東風而來,這秋色紅火,惹人喜愛之極。這也是陳堯諮為何喜愛這楓林小院。這秋色雖無奼紫嫣紅的春色,卻是如高山雄奇,詩意雋染,陳堯諮在這墨池書院也是不亦樂乎。
趙璇與他興趣相投,常是在一起品茗論策,言語頗有見地,每每有出奇之處,便相互詢問,亦是令陳堯諮敬佩不已。
停車做*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雖是晨光滿懷,也略帶秋色,陳堯諮悠閒地坐在這石桌之上,細細的看著這《孟子》,在這書院之內,並不少見這緋紅的楓樹,可學子住所之內有楓葉者,就只是這楓林小院才有此機緣罷了。
午時的秋日惹人懶惰,陳堯諮似是不願起身,搖了搖頭,一品香茗,又是細讀起來。趙璇在他那住屋裡,也不知忙碌些什麼,範浱這人與賀山倒是拿著這錢折算銀兩喝酒去了。
這小院今日卻是來了一位文士,身著長衫,步態盈盈,鬑鬑鬍鬚,見這俊美少年在這石桌旁品茗讀書,方正大臉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慢慢的走了幾步,輕聲問道:“這位可是陳堯諮陳解元?”
聽聞有人呼喚,陳堯諮不由得一驚,從這書香內醒來,轉身看來,卻是文士之人,約麼年過半百,絲絲華髮鑲嵌在幞巾之下,有黔婁之體態,梁鴻之遺風。
陳堯諮急忙的起身施禮道:“小可陳堯諮,不知先生到此,未曾掃庭院以相迎,先生恕罪。”
這文士微笑擺手,道:“公子不必如此多禮,這小院清幽,住的倒是還合公子之意吧。”
這才住下不久,便是齊夫子一行人找上門來,這還是愜意,這些日子,心裡只覺煩躁不安的,便安心看一會書吧,這還有人找上了門,誰能合意,旋即笑道:“這地方清淨之處,令人心生嚮往。”
這文士笑道:“怕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吧。”
陳堯諮聽聞他此言,不覺莞爾,微微一笑,便靜立一旁。這文士似是對此地熟悉之至,看了看這些楓葉、石桌、花草,笑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又是一個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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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堯諮不明他所言為何,也不好再插言,只是點了點頭,未曾置否。
趙璇聽聞這屋外傳來言談之餘,又是詩文唸了出來,心裡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