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瞬間轉換成這樣的表情。
柳穗卻渾然不覺地呱呱編排著:“那個臭狐媚子,人長得還不如婢子從前服侍的主子俊,就更不用說如今的主子您了,她連給你提鞋都不配,三公子能暫時容忍她,無非就是念在王爺的面子上。呿,渾身上下透著股騷勁兒,比窯姐兒還盛幾分,走個路啊,搖呀搖的,生怕別人瞧不出她腿有多長,腰有多細,胸和屁股有多大似的。像她那種大胸脯的女人,也只好唬一唬像七公子那樣的小公子,年紀稍稍大些的,像廖公子那樣的,都更愛小姐你這種真正的美人。”
“我哥?”青兒好奇,“小丫頭你還認識我哥?”
“怎可能不認識,”柳穗大言不慚地說,“廖公子奴婢可熟著呢,他是我家姑爺。”
“……”青兒半張了嘴問,“那,借問你從前跟的主子是哪一位?”原來還是嫂子從前的丫頭麼,新跟了小逸,真巧呀,世界真小呀。
“凌三小姐,凌妙藝。”柳穗答道。
青兒不信:“不可能!凌妙藝迷的是段曉樓,為搶他,可沒少陷害我家小逸,她什麼時候又嫁給我哥了?我反對,堅決反對!要是她當了我哥的媳婦,哪怕只是一個小妾,我都要跟我哥斷絕兄妹關係,以表明敵我立場!啊呀!”
柳穗一聽都提到“敵我立場”的高度上了,連忙也表明自己的立場:“我、我也跟小姐斷絕主僕關係了,真的!婢子跟了她五六年,她對下人雖然不差,出手也大方,可連累我們吃的苦頭更多,婢子的鼻頭被大夫人削去,也是被小姐害的。這還不算,小姐跟廖公子生了個兒子的事,知道全部內情的只有婢子一人,等任勞任怨地服侍她出了月子,又送走了孩子,上個月小姐途經白沙山莊,她竟然暗中給婢子下啞藥,讓婢子永遠為她守住她的秘密。這樣的黑心小姐,十個主僕關係,奴婢都跟她斷啦!”
“兒?子!”青兒的表情像是剛吞下了幾隻活蜥蜴,“你說的是哪國的外語,為什麼我有一種強烈的聽不懂的趕腳,你再說一遍,我哥,我親哥哥廖之遠,跟凌妙藝那貨生了個兒子!子!”
“真的真的,”柳穗點頭說,“若是沒有這樁事,婢子怎敢胡亂扯謊呢?婢子原先也立志從一而終,做一個兢兢業業的好丫鬟,被小姐連累割了鼻子的下人有八九人之多,他們都是立刻打包袱逃出凌府,回鄉下種田去了,都說城裡的日子太難混了。只有婢子一人還惦記著小姐,拿著從前的賞錢工錢當盤纏,孤身一人上路,跟撞瞎一樣的往揚州撞,誰知剛出了京城大門,就有幾個附近野山上躥下來的土匪,不知是多久沒見過女人的樣兒,連奴婢鼻子如此情狀都不怕,強行非禮。奴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真是衰到不行了,此時有一英俊公子從天而降,救了奴婢小命,那公子就是青小姐您的兄長廖大人了。”
青兒還保持著震撼狀態,大張著嘴巴問:“我哥真和凌妙藝生了個兒子?什麼時候生的?”
何當歸助言道:“我無意中聽到凌妙藝與關筠的談話,內容中曾提及此事,當時關筠說,‘你聽家裡人的話去嫁人成親了,那你和廖表兄的兒子要怎麼辦?’而凌妙藝對此也供認不諱,可見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我這次在揚州見你兄長,他不是狎妓就是欺侮小女孩,行為放浪形骸到了極點,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青兒你若是勸不動他,我勸你也離他遠點,他的樣子真夠叫人怕的。”
柳穗點頭嘆氣說:“本來小姐的秘密,我們當下人的應該作鋸嘴的葫蘆,到死都給她咬著,可小姐她也忒心狠了點。我那樣為她操勞,原本以為等她出了月子,就能跟她一起離開白沙山莊,或住揚州,或住京城,當個小姐身邊的體面丫頭,總好過回家種田,受兄嫂的氣。誰知小姐如此不容人,就因為廖公子跟奴婢笑言了兩句,她就甩了臉子,丟下奴婢在山莊就獨自走了。”
“凌妙藝在白沙山莊產子?”何當歸挑眉,“我那天住的是她的屋子嗎?”
“對呀,”柳穗撫摸一下貼著膏藥的鼻頭,委屈道,“兩位小姐你們瞧瞧,奴婢如今二十高齡,又容貌盡毀,早就立意做一輩子的老姑娘了。似我這樣的,若非小姐她小雞肚腸到了極點,又怎會將我當成情敵呢?小姐從前還不這樣,前兩年為了個廖公子,漸漸走了邪道兒了,真叫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主僕一場,收尾如此慘淡,一提起來,她也非常傷感。
青兒長舒一口氣:“我哥倒黴催的,怎麼跟她好上了,那個小毒女,撒謊精,害人鬼。”
柳穗猶豫道:“其實,我家小姐早幾年去參觀京城大校場演習的時候,從當時演武場上的段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