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也快回來了,七爺你不能這樣,你得保重身體。”
“保重身體?”孟瑄好笑地反問,“清兒你的醫術不夠地道,沒聽說沐浴傷身的。”
沐浴當然不會傷身了,但是沐浴的時候圈圈叉叉,又吹風又勞累的,當然對身體很不好了!何當歸的雙耳染成了酒紅色,徒勞地勸說著:“七爺你一定是動用了輕功和內力,緊趕慢趕,趕了很長一段路回家的吧?這種情況下最易被虛耗的內力反噬,絕對不能再辛勞身體,一定要靜養才好。”
“放心,為夫精力旺盛,沒遇到過你說的這種情況。別偷懶了娘子,快來服侍我沐浴。”孟瑄拒不採納她的意見。
他抱著她進了蒸汽騰騰的浴房,將狸子皮的避水厚簾一放,水汽自成一個小天地。這裡緊挨著炭爐房,隔壁加了炭,這裡直接就通出熱水來。本來還沒這麼自動化,前些天何當歸將青兒的設計方案拿給工匠,做了幾處改造才變得這麼方便。而現在,她只恨太方便了點。
不知不覺間,孟瑄的任性程度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霸氣的一面一旦展露,連她也招架不住。說是風就來雨,脫你衣服沒商量。
“七爺你慢慢洗吧,”她驚喘著說,“妾身昨日剛沐浴過,現在還不須再洗。請不要脫我的裙子,我、我……我著了風寒,而且我……來葵水了。”她硬著頭皮編謊。
“葵水?”孟瑄蹙眉,“那是有點麻煩。”
她鬆了一口氣,趁機提出:“那塊兒彎月玉你戴著洗澡不方便,摘下來讓我儲存吧?其實妾身私心覺得,那塊兒玉跟你的氣質一點都不搭,實在不配戴在你的頸上。妾身另外準備了一塊絕世好玉,配你‘度遼將軍’的身份再合適不過,當是恭賀您加官進爵的賀禮了。”前些日子,皇帝擢升孟瑄為正五品度遼將軍,他人不在京城,她還沒來及恭喜他。
孟瑄低頭,看著頸間的玉,抱歉地說:“對不起,系這塊玉的絲線很特殊,刀剪弄不斷,火也燒不斷,沒法兒還給你了,不過娘子你的禮物我一定會收。你說的那塊‘絕世好玉’,我做成腰帶扣日日帶在身上,每一次繫腰帶時都能想起你,可好?”
“刀剪弄不斷?這怎麼可能,夫君你別這麼賴皮了。”
何當歸回頭一望牆上掛的小簸籮,裡面有修剪頭髮用的銀質鋼鋒小剪刀,她一把抄起剪刀向著孟瑄走過去,踮起腳尖,把孟瑄的脖子拉低一些,咔嚓、咔嚓,鉸了兩下都不斷。
她疑惑地皺眉,盯著那根晶瑩透明的柔軟絲線,這是什麼材料做成的?火也燒不斷?她偏不信邪,回身又抄起了燭臺上的吐著紅焰的蠟燭,眸中晶光一閃而過,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要試試這條絲線的質量,是否真如孟瑄說的那樣好。
“娘子,你真的下得去手?”孟瑄腦門沁出一滴汗,語中帶著緊張,“這絲線雖然不怕火燒,可慚愧的是,我還沒練出水火不侵的本事……”
“不怕不怕,”何當歸安慰他,“我就輕輕一燒,未必會燒到你的面板。你只把眼睛閉好,不要亂想也不要亂動,很快就過去了。而且妾身也會配製燙傷藥,保管敷了藥之後,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火苗越來越近,孟瑄只得依言閉上眼睛,準備承受那種烈火炙身的疼痛,
見孟瑄這麼配合,何當歸反而燒不下去了,因為那條晶瑩絲線緊貼著孟瑄的頸項,要燒線一定會弄傷孟瑄。她嘆一口氣問:“你從哪兒弄來這麼一條怪繩子?線繩上有結釦嗎?是死結?”
孟瑄無辜地說:“我係玉用的是普通線繩,一扯就斷的那種。現在這條絲線是這塊兒玉自己‘生’出來的,有天早晨我睜開眼睛,它已經在我的脖子上掛著了。”
“玉生出了一條絲線?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孟瑄與她交頸相疊,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肩窩上,“你自己瞧,這條線沒有任何結釦,是一條真正‘天衣無縫’的線。我一覺睡醒時,它就已經出現了,清兒你認為,這世上有人能在毫不驚動我的情況下,往我的頸上系一條絲線嗎?”
何當歸細細檢查,發現果然如孟瑄所說,一整根線圓潤而光滑,沒有任何結釦,緊緊貼合著玉色肌膚,不是“系”在他頸上,也不是透過腦袋“套”在他頸上,而確確實實是環繞在上面的、一根剪不斷也解不走的透明線繩。而且就像孟瑄說的那樣,在他的頸上系線,比取他的性命更難,沒人能辦到那樣的事。
多麼不可思議!一塊神奇的寶玉,能預言沒發生過的事,還有著許多說不清的靈性,是一塊與她息息相關的玉。
她還沉浸在